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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外灌進來的風雪漸漸歇了，而火焰還在堅決地跳動著，為屋裡的人圈出溫暖的環境。

剛剛說話的人並沒有等他的回答，已經自己坐回了沙發上。他的目光盯著前方的爐火，火焰的輪廓和雄鹿的形狀一起被他納入眼中。那晶狀體上的倒影，像有什麼生物，正被火焰燒灼，正在火焰中痛苦。

&ldo;‐‐那麼你最近想幹什麼？&rdo;江興開頭問，他的聲音掩蓋了爐火的聲息，讓另外一個人的注意力從爐火中轉到他的身上。

坐在沙發上的人抬起頭看他的時候，江興已經再接下去，他幾乎一氣呵成：&ldo;你覺得週遊世界學習甜點製作怎麼樣？或者開始學個畫畫‐‐就光倒顏料到畫布上湊成一幅畢卡索的抽象畫的那一種？又或者‐‐要不然就投資個電影什麼的？或者試試做幕後人員光剪輯影片？或者去做小說家，寫個故事什麼的？&rdo;

……這好像，和剛才的重點有點兒奇妙的不同感？

陸雲開有點怔住：&ldo;好多選項？&rdo;雖然慢了半拍，但他還是順著江興的說法想了想……

&ldo;因為本來就很多選項？&rdo;江興說，&ldo;如果打算學習甜點，我看好你的創意和配色，我覺得擺出那種非常可愛的，非常讓人有食慾的，或者非常藝術的甜點，也是一種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然後畫畫‐‐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在五歲或者更早一點的時候，夢想就是成為一個畫家，因為那時候沒錢買一套漫畫書？至於投資個電影自己當幕後剪輯就簡單多了，其實我覺得拍片拍得久了，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的慾望或者期待？&rdo;

……這說得好有道理，陸雲開開始沉思。

然後江興突然放柔了聲音：&ldo;為什麼這麼為難？&rdo;

&ldo;嗯？&rdo;

&ldo;為什麼在說&l;退出娛樂圈&r;這句話的時候你這樣艱澀？&rdo;江興問，然後他緩緩說，&ldo;並不只是因為娛樂圈給你帶來悲劇吧？入戲，抑鬱症，親人的死亡……&rdo;他每說一個，陸雲開的眼神就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將這三個直接導致陸雲開想要退出娛樂圈的選項說完之後，他頓了頓，等陸雲開反應過來，他又說，&ldo;如果只是這樣，你會期望迫不及待的逃離悲劇的源泉，任何人都會這樣期望，我也是。&rdo;

&ldo;只有當我們還對著這個懷抱著期望的時候‐‐或者我們還愛它的時候‐‐&rdo;

江興看向陸雲開的目光如此柔軟。

&ldo;它才能，它總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傷害我們。&rdo;

陸雲開低下了頭。

&ldo;&l;事情發展到現在是不是你的錯&r;我覺得這個命題並沒有什麼意義，我認為你真正關注的也並不是這個。&rdo;江興說，&ldo;那麼&l;我走了，一切都解決了&r;&l;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r;……&rdo;

&ldo;你的為難正在於事情並不能這樣解決，而你也捨不得這樣離開。&rdo;

&ldo;大概所有人都說你有天賦，我也這樣說過；但有沒有人告訴你，演戲選擇了你，你也選擇了演戲？&rdo;江興問，他不等陸雲開回答，又說，&ldo;我從來不相信，一個不愛或者隨便演戲的人，會從過去到現在都能給我這樣極致的壓迫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