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爭寵與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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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父手上還是那把從來不離身的摺扇, 依舊是一身黑衣, 此時迎著自家小徒弟的目光, 忍不住笑著打趣到：“怎麼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德行？”

黛玉：……誒？什麼德行？

低頭一看, 哦, 明白了。

關了九天禁閉, 雖然因為辟穀, 無進無出, 倒也沒有特別尷尬的一身是五穀輪迴的味兒；在號房裡面也沒少打坐, 所以精神頭也還行，黑眼圈並沒有隔壁正在考試的人濃重，但是甭管再怎麼挽尊, 這九天沒洗澡，到底是……

有一點糟糕。

“還不是怪師父……”黛玉氣哼哼地拎著包袱, 蹬蹬蹬地跑到了楊二郎身前，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清潔咒。”

楊先生被黛玉的小模樣逗笑了，寵溺地揉了揉黛玉的頭，手掌與黛玉腦袋頂接觸之處，閃過點點微不可查的柔光。

黛玉瞬間就從身到心的爽快了起來, 這才對著自家先生有了個好臉色，問：“師父既然來了，那……咱們回家見見徒兒父親？”

楊先生此來是真的有事，並沒有見見林如海聊天打屁一番的意思，只是笑著搖頭, 把聲音逼成一線傳到了黛玉耳中：“我既已經回去覆命，無令便不方便再下來，如今相見，玉兒就不問問我來做什麼？”

“嗯……”黛玉小心翼翼覷著楊戩的神色，又看了看今天的天氣，確定是晴空萬里沒有別人，這才道，“可以說嗎？”

楊先生笑著點頭，隨即揚了揚下巴，示意出城的方向。

意思是，讓他再來一趟人間的原因，在城外。

黛玉思考片刻，留下一句“那師父等我一小會兒哦”之後，便噠噠噠地帶著那個包袱跑遠了，等尋到林如海派來接他回家的小廝和馬車之後，把那一包袱的東西丟到了車中，吩咐了小廝兩句，又跑回來，和楊先生一塊出了城。

這直接就造成了明明是等著兒子回家，到最後卻只等到了兒子丟給小廝包袱的林如海……好的，他現在開始思考給黛玉找個媳婦的可能性了。

林如海畢竟不是個成天沒事兒就守在家裡等黛玉回家，生活圈子只有家和老公的深宅婦人，黛玉其實未必能料到老父親在家裡等他回家，可要是有了個小媳婦兒，說不好也能念著家些。

媳婦會爭自己的寵，也會爭師父的寵啊(:3∠)

林如海極其鬱悶的在坐榻上盤腿窩著，被那等深宮怨婦苦等君王，可君王卻被別的小妖精勾引走了的鬱悶重重包圍。

“這倒黴孩子……”好半晌，也只得長長嘆息，“楊兄也是，玉兒都連著九天沒好好休息了，多大的事兒不能讓他先回來睡個覺呢？”

多大事？

——楊先生帶著黛玉兜兜轉轉去了城外一處已經破敗下來，無人居住的道觀，解開了罩著道觀不令人進去的陣法，隨即便走了進去，黛玉自然是乖乖跟著，一抬眼便看到了，道觀角落裡，用結界罩著一個人。

一個……面目全非，縮成一團，不停發抖，打著冷戰，口吐白沫，鼻涕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眼睛通紅彷彿就要擇人而噬，手指甲上都是從自己身上劃拉出來的血，面目全非的人。

黛玉看得有點怕。

這雖然有過上天入地的經驗，見識過陽春白雪也見識過下里巴人，可至少那些人……甭管行為是否粗鄙，言語是否粗俗，至少也都還是個正常人的模樣，面前這個……

黛玉小聲道：“師父？這人怎麼了？”

楊先生的表情其實也並不太好看，只搖搖頭，打了個響指。

結界不再隔音之後，黛玉便聽到了那人從嗓子深處傳出來的和野獸一個畫風的“嗬嗬”之聲，還有，那通紅的眼睛看著黛玉的時候，那沙啞低沉的一句“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