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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黎煙能離得更近一點兒，便能看見那頭黑色的「巨龍」本已顯得強而有力的下肢肌肉在一圈圈的暴漲，然後有骨刺從血肉之中生長出來，為其提供更強大的力量。

然後，在極速的變異的還有那一雙龍翼——那雙龍翼正變得越來越龐大，在陰沉的天空之下延展，便投下大片的陰影。

那雙翅膀，已足夠遼闊，每一次振翅，都能讓整個兒一面的煙塵瘋狂的散開，露出滿目狼藉的地表。

而那頭死亡之蟲的主體，就這樣被那頭怪物生生的提了起來，那種紅綠相間的粘稠的血從那頭生物的身軀之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裡泉湧出來。

而黑色的極端變異體則一次次的振翅，滿空滿場，都是它震動龍翼的呼嘯聲。

天空之下，狂嚎一點點的擴散開去。

而這兩頭生物的高度，也在一點點的拔高，無論那頭死亡之蟲主體的體積到底有多龐大、無論那頭死亡之蟲主體怎樣掙扎，無論想將這頭巨大的白色蟲子提上半空有多艱難，那頭黑色的極端變異體仍然在一寸寸的上升，一點點的震動羽翼。

千頂之城的廢墟終於由此安靜下來了。

無數絕望的、還活著的人連滾帶爬的跑出來，有的跪坐在地上滿眼倉惶的仰望天空中那一幕，有的在救人，有的卻瘋了一樣向城外跑去。

黎煙看著天空中越飛越高的林默和那頭瘋狂掙動的死亡之蟲主體，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看向這一刻的千頂之城，這座城市在剛剛死了無數人，但人類的生命力向來是頑強的，哪怕有那麼多的人死去，也有人會頑強的活著。

她看見滿城的人。

而天空之中，那兩頭在視野之中越來越小。

林默的全身都在滲血，猩紅色的鮮血從漆黑的鱗甲之下滲透出來，他雙腿的肌肉不斷的被撕裂，生長出來的骨刺一根根崩斷，然後又飛速的癒合與生長，而他的那雙龍翼，傷口早已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了，那翅膀之上崩裂開一道道的傷口，最大甚至有十米以上的長度，只要再深一點兒，林默的龍翼就將被生生的扯開。

但他仍然在上升，上升。

腳下的城市離他越來越遠，天空卻離他越來越近。

最開始是滿天的雪花，與他是那樣的接近，而現在是那降雪的深黑的雲，在天空之上深沉的蒙壓著。

然後林默拉著那頭怪物穿過這一面沉重的雲。

然後他振翅，向上。

他看見雲後的恆星，在世界的盡頭飛灑光芒，將漫天深黑的陰霾的背面照耀的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

但這仍然不夠高，遠遠不夠高。

上升、上升。

黑色的極端變異體在半空中一次次振翅，一寸寸拔升高度，他眼前的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深、天空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他正在中間層一寸寸的飛行。

呼吸正變得艱難起來，龐大的生物體型意味著他需要更多的氧氣。

但第一個支撐不住的是他的羽翼。

龐大的漆黑色「巨龍」的左翼最先承受不住那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半空之中在最後一次振翅的過程中被生冷的扯段，瞬間拋飛半空。

而這一場上升，也終於到此結束了。

上升的終點。

是下降。

林默再無法提供那樣的力來客服這個世界顛撲不破的物理鐵則，他這具身軀更是早已傷痕累累，或許從外表上看起來，他只是渾身滲出血來，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肌肉、骨骼都在超負荷之下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在上升中，他只全力保證自己的雙腿和雙翼，由此，他此時此刻真正能用的也唯有這兩個位置而已。

而眼下，天空般巨大的羽翼已毫無意義，但滿是橫生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