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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廊道的盡頭是一個與周圍建築風格類似的電梯。

那電梯裡的空間不大，與這顯得有點兒憋屈的廊道近似，頂多能站四個人，林默一步邁進去，轉過頭來，卻發現李睿思並沒有進來的打算。

林默皺了皺眉頭，一腳踩在電梯層門轎門之間的位置上避免這電梯自己合上，然後才道：「我猜這大概是向下的電梯。」

這其實是句廢話，如果是向上的，不可能在這種隱蔽的地方。

但李睿思清楚林默這句話的真實目的是在提醒他李睿思應該說些什麼。

這位聖裁會的司鐸沉默了三秒鐘，然後道：「殺了他。」

林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地下遠比地上危險，但他隱隱察覺到，這不會是一個陷阱，起碼不會是一個以常規武力構建的陷阱，李睿思的態度他猜的沒錯，起碼不是他或者李傑的敵人。

這一點早在當塗縣林默就隱隱有所察覺，而在當塗縣大戰最後，他與聖裁會的那位「神」的對話更是直接讓林默確認了某些事情——聖裁會的內部遠遠沒有他看起來那麼統一。

因此，在金陵城，林默才毫不猶豫的便接受了別人借李傑之手傳達過來的那個前往申城的邀請，林默那一次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試探，一次相當冒險的試探之舉。

至於接林巧竹，要是末日之初，林默或許真的會一廂情願的以為自己的表姐會和自己走，也不會考慮自己都是漂泊之身，怎麼能待好他們一家，但當塗縣那時候的林默早已不是那樣天真、或者，不是那種想法簡單的狀態了。

他清楚林巧竹不會和他走，如果他聽到了那一日黎煙的那句話，一定會如此回答——我的目的就是來表態與試探的。

說到底，那到底是林默的親人，他一來表態，還是確立這一家人的安全，二來試探，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其實當時李睿思以攔路的形勢出現，林默甚至覺得自己判斷出現了錯誤，直到最後牧谷煙出現在林默的面前。

林默可不相信，以牧谷煙會是那麼輕輕鬆鬆的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沒有人——足夠重量的人點頭，冰藍色瞳孔的少女能出現在針對林默的局的正中央？

開玩笑。

牧谷煙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林默清楚這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兒，她與林默不同，是個真正冰雪聰明的人物，既然在那種時候出現在了哪裡，就一定清楚自己出現的意義，而在這種情況下，誰能要牧谷煙自願的出現在哪裡那種情況之下，李睿思。

那時候林默才真正確信，李睿思這個聖裁會的司鐸所代表的派別起碼不是與林默站在對立面的。

那是林默的試探、也是李睿思的表態。

這位聖裁會的司鐸與林默接觸的時間最長，雖然幾次接觸的時間跨度都比較長，但他幾乎親眼見證了林默的變化，因此篤定林默那一日的行為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也篤定林默能看明白他更深層次的意思。

至於牧谷煙，林默也是清楚的，少女是不大可能和他走的，就像是奉天當日做出的選擇，少女已然做出了選擇，怎麼可能在那時候因為一點兒的愧疚就又變了卦。

但林默那時候的那句話終究還是要問的，無論是多像喪家之犬、多傻，都要把那句必然要被打臉的話問出來，因為那是另外的一層表態，或者說惺惺作態，林默想藉此隱瞞自己的目的與計劃，如果能讓針對他的人輕視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林默清楚自己面對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年頭，能掌權的都不是白痴，但他以前只是個履歷可察的普通人，甚至連生計都有點兒問題，而上位者與這種低端者博弈時，無論再有頭腦，有時候都難免因為這份落差而有那種優越感，林默寧可讓這種優越感膨脹一點兒，也沒有必要讓必定針對與想殺自己的人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