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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忱說完,便讓秦音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還一臉溫怒之色的王忱,秦音沒有為學生們辯解,而是勸解道:
“就不要生氣了,他們肯定知道錯了,想來不敢再犯的,而且你也已經做了處罰。”
“你說,我都那樣叮囑了,他們怎麼就沒有絲毫放在心上?”王忱很不解,眉頭緊皺。
“你我從小學醫,小時候就跟著長輩,見慣了生命的脆弱,所以對生命一直心存敬畏。
他們不一樣,學醫不過五年,而且只是讀課本而已。
實習也到的這裡,有你在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人間悲劇。
這或許才是怎麼叮囑,他們都不曾在心底升起對生命敬畏之心的原因。”
秦音的話,讓王忱恍然大悟,不由苦笑出聲:“所以這還是因為我了?”
秦音輕輕搖頭:“你只是一直心存敬畏,所以一直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們給人診治的時候,要是出來錯,你也會當面就指出來。
他們沒有體驗過出現治錯人的事。心裡也沒有感受過那種惶恐不安。”
這會輪到王忱搖頭了:“這事怎麼能成,看他們診斷錯了不說?
這是拿人命不當回事兒。”
“你是怎麼感受到那種惶恐的?”秦音面色凝重的問道。
“我?我是我爺...”王忱說到一半,冷靜下來,她明白秦音的意思了。
“我的身體還不錯,一般不會生什麼重病,普通病症現在可難不住他們。”
秦音的話讓王忱回憶起,老爺子看自己飄了之後。
在一次生病以後,便讓自己給治,結果嘛,藥下了幾次,老爺子的病卻越來越重。
他也不給自己提議,就這麼看著自己用藥。
自己從最開始第一次用藥的自信滿滿,到第二劑藥的心裡疑惑,第三劑藥時心中不安。
老爺子就一直看著,看著自己的信心跌入深淵,變得惶恐不安。
看著自己徹底捨去浮躁之氣,在心底生起對生命的敬畏之心,才對自己說:
“現在明白,如果你斷錯症,用錯藥,患者的親人是何種心情了嗎?
現在明白,自己的眼、手、心皆與患者息息相關了嗎?
現在明白,為何患者求醫,是以性命相托了嗎?”
王忱至今猶記,那時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的自己。
那種彷徨不安,手足無措的感覺,讓自己此生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老爺子用自己的身體,告訴王忱,再小的病,患者來求醫都是以性命相托,你為醫者怎敢不盡心竭力?
“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出去吹個後脖頸,然後再洗個冷水澡?
也不治,拖到上去講課,到時候讓他們給治?”王忱一邊思考一邊對秦音問道。
秦音聽了王忱的話,哭笑不得:“你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辦法?
用不著這樣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隨即笑容消失,她突然想到,王忱的爺爺可能就是這樣教王忱的。
這時王忱無奈的說道:“那怎麼辦?必須讓他們對生命心存敬畏,不然他們出去只會成為殺人兇手。”
聽到王忱的話,秦音心裡對此生不會謀面的王忱爺爺,升起了敬佩之心,這或許就是大醫的傳承,隨後來到王忱身側,一隻手搭在王忱的肩膀上,輕聲道:
“王爺爺,就是這麼教你的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用我學的方法吧,就是讓他們去醫院的急診科。”
聽到秦音的話,王忱一想覺得頗有道理,但是他們去了現在也幫不上多大的忙。
因為學科不一樣,說不得還會給人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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