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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傳出,遼東衛所軍衛幾乎譁變!
素來遼東煎鹽就不足,開中鹽又總是諸多阻礙,每年都需擾攘近半年才有朝廷調撥的鹽斤發放至遼東各處衛所,所以衛所在拿到鹽斤以前,常常是時有時無的清湯白水。眼下軍衛聽聞這姓杜的小官兒拿著他們的軍餉胡搞,自然沸騰,幾乎衝擊遼東都轉運鹽使司。
事態不明朗之時,程文運再次上折陳明情況。他摺子的身段頗低,既沒有要求皇帝如何,也沒有張口就要銀子,羅列了各處衛所缺鹽的資料之後,只是請求皇帝趕緊撥些鹽斤來安撫軍心,以解燃眉之急。
遼東一地,邊疆重鎮,直接抵禦韃靼、屏藩京畿,若軍心不穩,社稷危矣!皇帝連夜召集戶部尚書、巡鹽御史等人會晤,於十二月二十日由吏部發布任免令:即刻起免去遼東都轉運鹽使司杜如鶴轉運使一職,改任建州衛署官,剋日啟程!
吏部公文快馬遞呈,於臘月二十五日送至遼東都轉運鹽使司,緊接著公文送至的還有今年一批長蘆貢鹽!
皇帝也是會害怕的,害怕連過個年都睡不上一覺踏實!
……
杜如鶴站在城樓之上,望盡天涯,而天涯路斷!
臘月裡滴水成冰的天氣,他卻只披了一件錦緞棉披風。長風掠過,披風鼓起,眉間鬢邊,雪花漸漸凝聚。獨立於城樓之上的杜如鶴宛如天際邊獨自翱翔於九天的孤隼。
此時,天邊稠雲密佈,滾滾壓來,直有排山倒海摧裂城池之勢。而杜如鶴,如同一枚精鋼鍛造的鐵槍,直挺挺立於城頭,彷彿一人一槍,將遼陽城牢牢釘在蒼茫遼闊的大地之上,那股氣勢,是任爾風起雲湧、波詭雲譎,我自巋然而立!
滾滾烏雲瞬間壓至,颶風卷著手掌般大小的雪花呼嘯撲來。一瞬間,遼陽城頭遮光蔽日、人形莫辨。一年裡預期中最為寒冷的暴風雪不期而至,遼陽城內家家關門閉戶躲避風雪,而杜如鶴卻始終端立城頭,彷彿已然與遼陽渾然一體!
少筠不畏風雪,裹著雪白狐裘,站在燒著熊熊炭火的哨塔之中,遠遠凝望杜如鶴。
颶風橫掃之下,隱約有鏗鏘之歌吟唱,那歌唱到:
壯哉!風之烈;
奇哉!雲之雄;
寒哉!雪之重;
嘆哉!天之意;
惜哉!吾之心!
那歌昏暗喑啞,猶如枯筆撇捺,彷彿方才生成就被風聲扯得支離破碎。
少筠聽得認真,因為她知道她在傾聽杜如鶴最後的心聲,可惜無論耳力如何出眾,究竟那聲音太過破碎而未能聽全。
大約一刻鐘後,城牆上守衛的軍衛哈著白氣扛著一個雪人跑了下來,一面還抱怨道:「有毛病麼!大冷的天兒在牆頭吟詩!活該凍硬嘍!」
少筠再看到杜如鶴時,他渾身的雪水侵濕了眉目衣裳,整個人便同羽毛斑駁的老鳥,只剩下一撇鬍子述說著三分儒雅兩分英豪。
少筠看見杜如鶴冷的渾身打抖卻仍然一幅孤絕神情,因此淡笑著倒了一碗茶熱水遞給他。
杜如鶴接過熱碗,捧著暖手,卻沒有說話。
等杜如鶴緩過一口氣,喝了一口熱水,勉強抑制了顫抖,方才平靜說道:「我要走了。」
「我知道。」
「來送我?」
「是。」
兩人一問一答,似乎有聲,實則寂然。
許久之後,杜如鶴一笑,無盡悲涼:「念去去,煙波萬裡。終究不能一嘗心願,可惜了得!但我這獲罪身份,難為你還記得。」
少筠眸光淺淡,絲毫沒有漣漪。她沉默了半晌,淺淺問道:「大約在大人心中,落此下場,亦不改初衷。」
杜如鶴湊在碗邊的嘴唇逸出一串輕笑,隨即說道:「君王帝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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