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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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的窗玻璃全碎完了，連著窗沿的玻璃殘片像是深海惡鯊的牙齒尖銳鋒利。

廢鐵還在冒煙。兩人在礁石間跳躍著靠近它。

車門軸斷裂，車門落在殘體邊上發出輕響。

沒了車門阻隔，車內的情形可以被一清二楚的看見。

靠近殘體的藍又時瞳孔猛然一縮，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了起來。

眼前的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藍又時扯開漲大的安全氣囊和斷裂的安全帶，裡面空無一人。

突然，月光下，藍又時探進車內的雙眼透過另一面大開著的車門看到一個狼狽的黑影喘著粗氣從礁石邊的海水裡爬了出來。他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然後將溼透的外套脫下丟在一邊的礁石上。他彎膝坐下，海水順著他的髮絲和鼻尖快速的滴落下去。

那魁梧的身軀不用猜也知道，是方世爵。

“世爵。”藍又時大喊著朝他走去，奧德緊隨其後。

“還好吧？”藍又時一屁股坐在了一邊的另一塊礁石上，他眼帶擔心的看著喘氣的方世爵。

“我還好。”方世爵深吸一口氣。

“世爵，誰和你坐一輛車的？”問話的是奧德。他將褲腿往上輕輕一拉然後也坐了下來。

“奧德叔叔？”方世爵有些疲憊的看著他。他眼睛被海水有些模糊，看不太清眼前的男人是誰，但是聽聲音大概能猜到幾分。

“是我。”奧德點頭。

“剛和我坐一起的，是莫小傷和明智。”說著方世爵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海水太鹹太嗆人了。

“他們人呢？”藍又時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我……我只顧著自己跳車逃命了。”方世爵斷斷續續的說，他的聲音裡帶著歉意和內疚，逐漸的小了下去。

“一點印象都沒有？”奧德還不死心的問道。

“好像是……”方世爵按著腦袋努力的回憶。

“好像是什麼？”藍又時雖然繼續追問，但是心卻沉入了谷底。

“好像是還在車裡。”方世爵費力地說道。

“車裡沒有！”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應答。

“那我就不知道了。”方世爵眼睛一閉，然後昏了過去。

今天太累了。原本還好的，可是被炸彈追轟，他可沒有莫小傷那麼變態的身體，能夠被炸了還一點問題沒有。若是他被炸了，不說粉身碎骨也是全身癱瘓。

藍又時和奧德兩人大眼瞪小眼。這就完了？

“再在周圍找找看？”奧德不死心。

“試試看吧。”藍又時也是嘆了口氣。

“莫小傷……”兩人在被狂潮拍打的崖底大聲呼喊莫小傷的名字。

天橋的另一邊，密林山坡。

相比陡直的崖壁來說，這裡好太多了。

拐進山坡的車子在靈若蘭的駕駛下朝下橫衝直撞。讓人眼花的大根大根粗壯的樹幹在月光底下彷彿黑柱一般杵在坡上。

靈若蘭將她的駕駛技巧發揮得淋漓精緻。車子每次都在快要撞到樹幹的時候堪堪的拐頭擦過，然後繼續向下衝去。車輪在崎嶇不平的山坡上顛簸，碎葉被車輪帶起卷飛在後面。

此時車上的石原已經嚇得連呼吸都毫無意識的停止了。他幾乎本能的將脊背緊緊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是被拉到繃直的安全帶，前窗外面是被黑暗和月光交染的樹林，每次都感覺要撞到的時候他的心都被提到嗓子眼。可都被靈若蘭高超的技術彷彿魔法一般的將前面的阻礙推移到兩邊，然後和它們擦身而過。

可是越是向下，樹林的密度越大，可以躲避的空間越小。車子的反光鏡已經被堅硬的樹幹撞成了粉碎，碎屑混著碎葉落在後面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