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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在捏起面前這件毛衣上，「比如這件，顏色太多，藍色太土，黃色沒眼看，灰色和黑色還行，還有這個logo的設計，不覺得大得有些喧賓奪主嗎？只用下面這排英語就簡約利落很多。」

顧霖辰邊聽她說話，邊注意看她的表情，她整個人懶洋洋的，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漫不經心。

比從前更漂亮了。

顧霖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立即蹙了蹙眉，溫在看到他皺眉，沒什麼表情，根本沒指望他能聽自己意見，她也是無聊才隨便說說。

小箐選好衣服過來，看到她身邊的男人時，笑容有點尷尬。

溫在問：「選好了？」

「……嗯，選好了。」

「那走吧。」

溫在去櫃檯那裡付款，顧霖辰神色複雜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人走遠再也看不到之後，顧霖辰才看向她剛才說的那件毛衣，跟身邊的助理說：「這件衣服後續的設計就按照她說的做。」

他也覺得她說的很好，去繁從簡，是另一種優雅和時髦。

溫在剛坐上車，小箐就疑惑的問：「在在，你怎麼會跟顧總在一起？」

「什麼顧總？」

「顧霖辰啊。」

溫在的咖啡差點噴出來。

剛剛那個是顧霖辰？

她竟然從他店裡買衣服？還給他提供設計！？

溫在整個人都不好了。

住持告訴傅懷遇，他的血戾氣太重，需要把手串放在大雄寶殿，他親自誦經一天一夜才算開光完成。

雖然傅懷遇從靠近寺廟開始，身體就不舒服，但並沒有拒絕。

住持幫他把手串放在貢臺上時，傅懷遇在佛祖悲憫冷漠的目光下緩慢的跪下去。

從他膝蓋觸碰到蒲團開始，身體裡每根骨頭和每寸血肉都急促的劇痛起來，那悲憫的佛祖目光淡淡，給予他的壓力越來越深，越來越重，傅懷遇疼得身體佝僂，雙手顫抖的捧著經書吟誦。

他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進佛堂，曾以為永遠不會再跪在佛祖面前，可他還是來了，只是希望他帶給溫在的業障能夠少一點。

身體裡翻湧的劇痛讓傅懷遇吟誦經書的聲音都在發抖，他忽然低低的笑起來。

早就知道了，這世界上每個人都不要他，佛拋棄他，渡蒼生而不願渡他，連父母都想用那樣殘忍的方式殺死他，身邊的人看起來尊敬他，其實每天都在心裡詛咒他早點死。

他沒有人愛，沒有人憐，從未得到過珍惜和愛護，就連他的身體，他的血和肉也不被他掌控，他生來是怪物，是詛咒。

只有溫在，只有她會用看普通人的眼神看他，只有她會對他笑，會對他溫柔說話，只有她願意把他留在身邊，不嫌棄他神經病。

他有的只有溫在，一個從來沒有愛過他的溫在。

傅懷遇麻木的感受著體內的疼痛，這種感覺小時候常常都能體會到。父母知道他的異常後，請一尊佛回來放在家裡，然後把他丟到佛像下，看他疼得筋脈斷裂，血骨分離，哪怕渾身是血也從來沒有心軟。

他是怪物，遇佛當然會痛。

在傅懷遇疼得精神恍惚的時候，早就掉落在地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這個鈴聲是溫在專屬，是她打來的電話。

傅懷遇眼神動了動，艱難的伸出手，費勁全力接通。

「傅懷遇？」

她嬌甜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傅懷遇忍著劇痛，不發出任何引人懷疑的聲音：「……嗯，我在。」

「你在幹什麼呀？」她問。

「想我的崽崽。」滿腦子都是她。

溫在笑聲裡滿是嬌意，「我這裡下雪了哦，你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