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我叫阿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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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分食了一碗麵，終於勉強平息了飢餓。

男孩的心一直高高地吊起，擔憂初一問他為什麼要裝睡，可初一沒有問。一直到躺在床上，初一才說話：“你叫什麼名字？”

“阿持。”男孩道，嗓子有些啞，“我叫阿持。”

“好的，阿持哥哥晚安。”初一奶聲奶氣應聲，合上了雙眼。他累極了，幾乎一合上眼，便睡著了，呼吸變得均勻清淺。

他身旁地房梁阿持望著房梁，心中是難以言喻的踏實感。

頭下，是鬆軟的枕頭。身上，是暖和的被子，還帶著溫馨的芳香。這是他許久以來都不曾享受過的待遇。

阿持強撐著精神，不敢閉眼，生怕一睜眼，周身的一切都會消失，他想要讓這一刻停留地再久一些，再久一些。

最終，他還是沒抵抗住睡魔的侵襲，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他回到了家裡，倚在孃親的懷裡，放肆地撒嬌賣乖，能夠提任何要求，就像初一一樣。

夢醒來，他嘴角猶帶著笑容。

現實與夢的落差讓他心中空落落的，唇也落了下去。

現在還很早，睡下不到兩個時辰，但阿持睡不著了，他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把桌子上的髒碗拿上，輕輕走了出去，他辨認了一會兒，找到廚房的位置。

走到門口，便聞到了令人食指大動的粥香味道，令人食指大動，阿持下意識舔了舔唇。

廚房中的陳氏發現了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昨晚束仁是抱著個孩子回來的，眼前這孩子應該就是。

她接過阿持手中的髒碗，笑的很溫柔，“真是個好孩子，碗我來洗吧。我剛煮了瘦肉粥，你要喝一些嗎？”說著，陳氏攪動了鍋內的粥，香味更濃郁了，往人的鼻子裡竄，饞的人分泌出了口水。

阿持嚥下口水，搖了搖頭。

剛要說出拒絕的話，他的肚子響了，咕嘟一聲，還拐了個彎，臉頃刻就紅了。

真是丟人，阿持想要捂臉，唯一讓他感覺到慶幸的是，陳氏專注地盯著鍋裡的粥，沒有注意到他。

在他懊惱的時候，陳氏盛了兩碗粥，放到小桌子上，在裡面放了個小勺子，招呼阿持，“快喝吧，嚐嚐我的手藝。”她拉著阿持坐到了凳子上，自己坐到他身旁，喝起了粥，還側頭問阿持，“味道怎麼樣？快喝呀。”

阿持被她溫柔的目光盯著，拒絕的話便也說不出來了。

他舀起一勺粥放到了嘴巴里面，“嘶——”險些把舌頭給燙掉了。

陳氏慌張地拿過一個空碗，“快吐掉。”等阿持吐掉後，拿來涼水讓他漱口。

等著阿持的舌頭不太痛了，她才鬆了一口氣，歉疚道：“我不該催你的。”

“沒有。”阿持趕緊搖頭，“是粥太香，我著急地想喝，和您沒有關係。”他急切地說著，不想讓陳氏為此自責難過。

陳氏被他逗笑了，心道他真是個好孩子。

“那這次慢慢喝。”

阿持說好，慢慢喝著粥，眼睛亮了起來，皮蛋入口即化，瘦肉和白粥完美融合在一起，不顯腥味，熱粥熱氣騰騰沁入人的脾胃，渾身都暖了起來，好喝得不得了。

意識到自己喝了兩碗粥，阿持打了個嗝，臉有點白。

吃這麼多，別人怎麼辦？他知道，肉對於農家而言是稀罕吃食，家裡窮的，一年也才能吃兩回，而且現在年景不好，家家戶戶糧食都很少，人家捨得拿這樣的吃食來招待他，不代表他能不懂事。他很喜歡這戶人家，不想讓他們討厭他。

這樣一想，阿持心裡滿是負罪感，迫不及待地想為陳氏做些什麼。

陳氏當然不願意讓客人幹活，可看著他難受得臉都紅了，只好讓他把兩個碗給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