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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蹲在坑底的石頭上剛把腰彎下來,就聽得“打!”一聲喊叫。接著從牆頭跳出幾個人,這幾個人穿著退了色的綠軍裝。他們是街道群眾專政委員會的。
方向明讓他們給五花大綁捆到了群專辦。要不是街道革委會主任說這是老礦工的兒子,那他就遭殃了,在街道公開遊鬥後還要把他送到大獄。他只是在往群專辦拉拽的當中,被亂打了一頓。
從此,一直和他要好的同學於奇就不理他了。
於奇之所以與他要好,並不因為兩個人是同學。而是還有一層特殊關係,方向明的媽媽是於奇家的保姆。
於奇的爸爸是市輕工機械廠廠長,行政待遇夠級,上級才讓他僱用了保姆。於廠長太忙了,他老婆在醫院上班,顧不上照顧家裡,所以,方向明的媽媽就承擔了他們家所有的家務。
方向明的媽媽長得很漂亮,原來是農村生產大隊的婦女主任。因為鎖陽煤礦的礦工們找物件難,礦區常常出現性犯罪的案件,市婦聯就號召農村的優秀姐妹們獻出一分愛心,到城市給礦工當老婆。方向明的媽媽就是響應號召來到城市,與礦工爸爸結婚的。結婚了,落了城市戶口,卻沒有工作。街道幹部就介紹媽媽到於奇家當保姆。
媽媽當保姆,主要是做飯,做飯之後再回到自己家做飯,照顧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礦工的住宅離市區很遠,為了方便媽媽,街道在於奇家附近找了一處平房租給方向明家,這樣,他們又成了鄰居。
方向明小的時候,家庭的日子倒是平安無事,可是,自從那一天夜裡,他被爸爸媽媽的動靜弄醒,他的生活就出現了波瀾。
大概是半夜時分,方向明睡的正香,忽然聽到媽媽一陣痛苦的深吟聲,他驚醒了,一看,一個面板黑黑的大漢正壓在母親身上,氣喘吁吁地朝媽媽的兩腿猛烈衝撞著……
媽的,臭流氓!方向明大喊一聲,就要去打那個男人,可是,一開燈,他卻看到,那男人是他的爸爸。
“嚮明,媽媽肚子疼,爸爸這是給她治病。睡覺吧,沒事兒!”
電燈關閉了,爸爸完成了愜意的動作,舒服地躺了下去,但是,方向明卻失眠了。
男人與女人,原來是那樣幹事的……這時,方向明就想起男生們在一起談的那些汙言穢語。
這一次意外,讓方向明的興玉飛速成長起來。
有一天,他放學回家,六點了,媽媽還在於家。爸爸就吼吼的找了去,質問媽媽為什麼遲遲不回家做飯?媽媽解釋,於廠長愛人下班晚了,自己得等待人家回來吃完飯收拾碗筷。爸爸不依不饒,認定媽媽是趁著女主人回家晚,與於廠長乾的壞事了。媽媽罵他放屁。
但是,不知道怎麼,方向明卻對爸爸的話深信不疑。媽媽那麼漂亮,卻讓自己這個性格粗魯,面板黑黑的爸爸。於奇的爸爸那麼白淨,那麼文明,又是廠長,他要是媽媽,媽媽一定很樂意。
從此,每逢媽媽回家晚,他就認定是於奇的爸爸了媽媽的。
接著,學校又組織看了幾場電影,電影中的女保姆女傭人,幾乎都被資本家地主過了。他就推想,媽媽這個保姆,與舊社會的女傭人老媽子有什麼區別?如果主人想,不也順理成章嗎?於是,他就生成了一股強烈的階級仇恨:漂亮的媽媽不為爸爸做飯,卻要去於奇家做飯,於奇漂亮的媽媽為什麼就不能來給自己和爸爸來做飯呢?
就在他這個女傭受辱情結嚴重的日子裡,文化大革命爆發了。街上那些大字報,揭露了不少高幹與家庭女保姆發生性關係的罪行,還披露了那些細節,男同學們看了之後,就不由自主地問他:“尼媽媽不是在於奇家當保姆嗎?”
他有些羞愧,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有人勸他寫張大字報,揭露於奇他爸爸姦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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