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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撂下他一人離開?當下便撲上去拼命拉住歹徒,像頭母狼一樣憤怒地吼著:「淑淑!淑淑!快帶人出來,有人當街傷人了!」

「纓纓?」那人醉熏熏地踉蹌了一步,周身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陰狠之氣,一腳將孟敘踹倒在地,兇狠道:「廢物!你也配這樣叫她!」

回答他的是我的一擊重擊。

魏婉兒送我的簪子嵌入了緊實的血肉,我大口大口喘著氣,看見鮮艷的液體染紅了我的雙手。

下簪的時候我沒想過後果,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幹他孃的,我沈纓,脾氣暴不好惹,寧可自己蹲大牢,也絕不要當寡婦!

所以一分力都沒有留,簪子劃破他昂貴的衣料,在他的脊背上劃出一道猙獰的血痕,其實我本想刺他後腦勺的,但到底心慈手軟,出手時偏了幾寸,只刺中了後背。

對方的拳頭猝然停住了,僵硬地徐徐轉過頭來,我又撿了一塊石頭握在手中,高高舉起——

然而,看到那雙暴戾的狐狸眼時,我的手劇烈地一抖,石頭啪地掉在了地上。

「李……李斯焱?」

這一瞬間,我覺得這個世界真他媽離譜極了。

朝來寒雨晚來風

確實是李斯焱,這雙眼睛,燒成灰我也認得。

淒冷的月色下,他就這樣用一雙泛紅的眼睛看著我,臉色是一種難言的灰白,又是妒恨又是絕望。

石頭和簪子滾落在地上,沾了塵土,也沾了他背脊滴下來的血,粘稠沉重地滴在地上,結成一道溪谷,慢慢淌到我腳邊。

但李斯焱仍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一動也未動,好像根本不知道痛一樣,或者是比傷口更深的地方痛得更加厲害,讓他無暇顧及皮肉損傷罷了。

這人喝了不知道多少酒,通身濃烈的酒氣。

酒精不是好東西,它只會暴露出一個人最陰戾糟糕的一面。

他泥塑木雕一樣地呆了一會兒,突然沉沉地笑了,笑得很不愉快,俊朗的面容猙獰無比地扭曲起來,他點著後頸道:「怎麼,捨不得下手?朕沒有教過你嗎,殺人要衝著後腦去,別的地方沒用。」

看起來他還很遺憾沒被我弄死。

瘋子,他是瘋子,我嘴唇哆嗦起來,結結巴巴道:「我沒想殺你,我不知道你在這兒,你……你喝醉了,你該回宮去啊,快放開孟敘!」

「為什麼要放?」李斯焱笑了,嘴角上揚,眼裡卻無一絲笑意:「你心疼他了?」

說罷又朝孟敘小腹打了一拳,出手速度快得我都看不清。

我心一涼,慌忙撿起簪子,直指著他道:「是你親手給我們賜的婚,你豈敢動他!」

李斯焱的笑容轉淡,像是濃墨遇水,一絲一絲的彌散,直到最後,整張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表情,分明的眉骨在眼下投出重重的陰影。

我在他身邊兩年,從未見到他露出這樣可怕的神情來。

像是一頭獸物一樣看不出表情,沒有猙獰,也沒有憤怒,平和安靜得讓人心驚肉跳。

夜風吹起了他散落的頭髮,髮絲之後,那張俊美的臉龐上覆上一層森冷的寒霜,他注視著我,我止不住顫抖起來,好像有一條毒蛇在面板上纏繞一樣。

而另一廂,孟敘趁著李斯焱發愣的功夫,勉強從他手中掙脫出來,遭此一劫後,他的面色也極為蒼白,半邊臉腫得不像樣子,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拼命想護在我身前,啞聲道:「敢問陛下是什麼意思?」

他正問了我想問的,我不知道李斯焱想做什麼,他單單是喝醉了酒,在街上隨便找一個人打一頓出氣嗎?還是瞧著我們倆不順眼,一路尾隨至此?

我忽地想起了看火戲時酒館二樓熟悉的身影,當時以為自己眼花,沒有想到那竟真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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