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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遠遠的看了眼，正要說不吃也行，然而對方已經轉過身向其走去，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林熙望著她清冷的背影，心裡不禁變得柔軟一片，感激和溫暖的情緒在心底浮動著，她緊走兩步跟上去，故作淡定的說：「謝謝……」

那是一家賣混沌餃子還有牛肉粉的夜攤，林熙喝了一晚上的酒，就想吃點湯湯水水的東西。

老闆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她們看起來不像是閨蜜，反倒像是親密無間的戀人。

楚暮卿給林熙點了餛飩，又先讓老闆給她送了碗麵湯，林熙一邊小口的喝著冒著熱氣的湯，一邊對楚暮卿小聲說：「等咱們老了，做點什麼打發時間呢？」

楚暮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林熙說，等她們老了——

楚暮卿瞥了一眼對面的她，故作平靜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覺得都可以。」林熙揚了揚下巴，笑著對她說：「反正最好不要閒著，其實到時候，咱們兩個老太太一起擺夜攤也挺浪漫的。」

剛才點餐的時候，林熙隨口和她們交談，得知了她們退休金高的離譜，就是不想閒下來，才出來擺夜攤，賺不賺得到錢倒是也無所謂，主要是有事情做。

「浪漫啥吆……」阿姨一邊把餛飩下鍋，一邊說：「冬天裡挨凍呢，她都後悔的很。」

另一白頭髮阿姨連忙瞪她：「是我後悔？只有我後悔嗎？是誰說明天就不來了的？是誰說為了這點錢沒必要？」

林熙和楚暮卿聽了她們拌嘴，對視一眼，一起無聲而笑。

林熙不敢笑出聲，想到什麼，又眼尾勾著，曖昧的對楚暮卿說：「也是，林太太，這大冬天也太冷了，你肯定捨不得我出來，對不對？」

楚暮卿頓了下，心思一時間有些微妙。

她看向林熙，風吹過來，輕撫到對面那人淡雅白淨的臉上，她耳邊碎發被寒風吹亂，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不定，唇畔還掛著那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林熙似乎是真的醉了。

她閉上眼睛，食指微微彎曲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四方小木桌，語氣很輕的說：「其實呢，我也很捨不得你。」

楚暮卿幾乎是呼吸一頓，驟然心跳加速。

因為寒風的緣故，她被風吹得手腳凍的有些僵硬，心底卻因為林熙的話而生出了無盡的暖意。

「餛飩來嘍」老婆婆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林熙睜開眼，一碗皮薄兒餡兒大的豬肉甜玉米餛飩就放到了她身前的桌上。

林熙其實沒什麼食慾，但是她就是很想吃，一是為著楚暮卿好心一片，帶她來吃夜宵。二是這兩位老婆婆的餛飩，確實童叟無欺，和餐飲店裡的不太一樣。

林熙就算是裝，也要跟楚暮卿裝出來，她喜歡這個餛飩喜歡的要死。

一時間，她什麼姿態什麼禮儀全都忘了，再說就在一個路邊攤，犯不著繼續那麼抻著，她吃的大快朵頤，聲音也很大。

楚暮卿望了她一會兒，不禁好奇的問她：「有這麼香嗎？」

林熙停下筷子，煞有介事的告訴她：「特別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她說著，又拿起碗裡的小勺子，十分自然的盛了一顆餛飩給楚暮卿送到唇邊。

然而直到她抻起了胳膊，這才想起來，這個勺子她用過了。

沒成想，她還來不及收回動作，楚暮卿已經順著她的動作，張開唇，輕輕咬了一小口下去。

林熙眉心跳了跳。

她和楚暮卿，一起用了一個勺子，那豈不是間接……

間接接吻？

楚暮卿這樣高貴優雅的小姐陪著她吃路邊攤不說，還和她共同用了同一副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