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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洺目光一閃，第一次避開了沈寧的視線。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缺陷，在他們有限的時間裡，他對沈寧不好。

沈寧的聲音還在繼續，沙啞中帶著眸中壓抑的痛苦，她說得緩慢，但字句清晰：「你明明接受了我，卻在我最喜歡你的時候拋棄我，你說我髒，易洺，你怎麼能說我髒呢？我除了你沒有和任何男人親吻過睡過。」

「就算後來找到了我，卻只是為了讓我去勾引封亦徵。易洺你知不知道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多殘忍？我喜歡的人是你啊，你卻把我推給其他男人。」

易洺捏緊了拳頭，太陽穴凸凸地跳。

他發現自己無法反駁，這正是他做的事情，他生出了類似逃避的情緒，想封上沈寧的唇，讓她說不出一句他不想聽的話，但他做不到，他只能聽見沈寧繼續訴說。

「我被封亦徵囚禁了，我還傻傻等了你好久，你在幹什麼呢？易洺我無法控制自己不想去，你現在睡在哪個女人的床上，在親吻誰。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不在我身邊，你讓我變得不像我，我開始懷疑易怒，我不想這樣。」

「既然你也不喜歡我，就放手吧，只是為了贏得這場和封亦徵之間的賭局，不值得。」

「封亦徵，他至少會溫柔對待我，至少他身邊沒有其他女人。」

「我真的累了易洺，我不想再等你了。」

易洺原本平靜的面容寸寸碎裂，他開始思考一種可能，沈寧是真的不想和他回去，沈寧不喜歡他了。

沈寧每一個語句，都重重敲打在易洺心上。

他無法否認，沈寧說的有一些是對的，但他沒有別的女人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給沈寧帶來了這麼多苦澀，不知道沈寧每次給他寫信的背後是如此。

易洺抓住沈寧的手腕，張了張嘴，沒發出任何聲音，他喉結滾動，再次十分艱澀的開口：「沒有了沈寧，在你之後，我沒有別的女人，我只有你。」

「在你被封亦徵囚禁的時間，我每時每刻都在找你，我是真心的……」他忽然哽住了，在他尋找沈寧 的時候，他想的是和沈寧在一起，而沈寧卻在因為他的以往而痛苦，易洺無法反駁，這是他的報應。

易洺喉結再次滾動，他聲音清晰了許多：「我是真心想你和白頭到老。」

「可是易洺，我不想了。」沈寧嘴角彎出一個哀傷的笑，笑容淒婉哀傷，「我不想在你離開我的日子，去想你現在在誰的床上。易洺你這樣的人，風流浪蕩，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原來是我的錯。」

「寧寧，我沒有……」

「就算在一起又如何呢，我總是會想到你說的。」沈寧模仿著他當時的口吻，鄙夷的，「沈寧，你真髒。」

「那時候我只有你，可現在，我和封亦徵睡過了，你是不是可以更多次把這句話扔給我。」

沈寧眼中閃爍著淚水，她強忍著：「易洺，放手吧，你不愛我的，你只是愛我給你的感情。」

易洺眼眶紅了，只是執拗地抓住沈寧的手腕不鬆開。

他可以說很多，不是這樣的，他愛的不是沈寧的愛，他愛的是沈寧這個人，否則他怎麼會在沈寧清楚說了不愛之後，還不願放手。

千言萬語湧上喉嚨，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此時的易洺才知道，他原來的一句話帶給了沈寧多大的傷害，他想挽回，他願意補償，用餘生，用他整個人。

沈寧另一隻手慢慢地掰開他的手指，她說：「易洺，祝你餘生幸福安康，平安喜樂。」

易洺看著她離開，背影裊娜，彷彿正一步一步走出他的生命。

易洺咬緊牙關，追了上去，卻在即將碰到她時，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

沈寧的裙擺停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