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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柏今意？還沒有起來嗎？我們吃個飯要開車回市裡了。&rdo;

&ldo;……醒了，就來。&rdo;柏今意喃喃回應一聲，起床穿了衣服出門，結果出門時，餘光瞥見有個團起來的白影子橫在門旁邊，他連忙收住腳步，差點趔趄。

&ldo;柏今意？&rdo;梅相真就站在不遠處，疑惑看著平地左腳絆右腳，差點摔倒的兒子。

&ldo;沒事。&rdo;柏今意，&ldo;只是還有點困。&rdo;

&ldo;多大的人了，小心點兒，收拾收拾東西，快下來吧。&rdo;梅相真搖搖頭，今天換了身鵝黃旗袍的她，扶著樓梯扶手下樓去。

柏今意方才垂眸看著坐在他門口的死神。

死神背靠著牆壁，帽兜蓋住了臉，他很安靜，剛剛柏今意和梅相真的對話，都沒有讓他動彈。

不會是在這裡睡著了吧？

柏今意感覺擔心。

突地，帽兜一動，死神抬起頭來，露出他的臉，以及正牢牢握在他手上，螢幕賊亮的手機：&ldo;柏老師，你醒了！&rdo;

原來只是在這裡玩了整晚手機。

柏今意無言點點頭，繞過死神，往樓下去，簡單吃了飯，便和父母分別驅車回市裡。

路上，柏今意本來想跟父母一道回家，但柏培雲和梅相真婉拒了，只說柏今意這兩天辛苦了，明天還要早起，就不要來回折騰，乾脆直接回宿舍休息吧。

柏今意頗感意外，但確實因此放鬆了不少。

他直接帶著死神回了宿舍，在四樓走廊的時候，他們該分開了。

柏今意回頭看死神。

死神這時也不看手機了，抬頭看著柏今意：&ldo;那柏老師，我就回宿舍了……&rdo;

柏今意：&ldo;嗯。&rdo;

聲音才落，走廊尾巴的414宿舍裡，出來了三個扛著工具的維修工，還就是清明節之前來維修的三人。

那次印象太深刻，維修工們還記得柏今意，打招呼說：&ldo;老師，這麼早就回來？&rdo;

&ldo;……&rdo;柏今意勉強應了聲，&ldo;你們放假也過來？&rdo;

&ldo;之前來檢查時情況有點嚇人，所以放假加班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萬一真出事了，那可是大事。&rdo;維修工們說。

&ldo;……&rdo;那麼你們檢修得怎麼樣？

這句話，柏今意本來也想問出，但他說話太慢了，維修工們只是隨口和柏今意聊天而已，如今早已進入電梯，走了。

走廊裡，只剩下一人一鬼。人鬼面面相覷，再一同看向角落的房間。

柏今意主動說：&ldo;……去看看？&rdo;

簡無緒默默點頭。

他們一路走到414，門沒有關，一眼就能看見裡邊的情況。

只見和柏今意宿舍一樣格局的房間裡，從進門到浴室的一小段路程，全是乾涸的泥水鞋印，灰色的鞋印布滿每寸地板，進來的，出去的，無時無刻不提醒著看見的人，這房間到底不設防著被多少人進出過。

腳印的終點，房間裡的浴室，之前來看的時候還是正常的，但是現在，牆上的瓷磚被敲掉了一部分，露出裡頭灰褐色的水泥和磚頭，而敲下的廢渣，也沒有被清走，全堆積在角落。浴室裡的蓬頭，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還不能用。

人和鬼越看越沉默。

死神的肩膀垂下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