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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腳步聲知她來了，只是這第一眼還是驚詫，小姑娘通身翠玉，粉潤的雙頰兜在風帽裡，彷彿是靜靜出水的芙蓉，亦仙亦幻。

連棠本是看舞劍，倏而碰上祁衍的目光，心跳慢了一拍，緩過來後，盈盈福身，脆生生道一句，&ldo;見過陛下。&rdo;

聲音彷彿被晨露洗過，清稜稜的。

&ldo;進去吧。&rdo;祁衍淡淡瞥了一眼書閣的方向，也沒問她早來的原因。

&ldo;是。&rdo;連棠一勾頭，紅著臉從他身邊疾行而過。

進書閣後，連棠的臉還是燙的，那感覺大概就像，偷看的俏郎君竟變成了天子，任誰都得心驚肉跳。

全盛看見連棠，忙放下手裡的草藥迎上去，眼裡閃著光，&ldo;連姑娘，您終於來了。&rdo;

&ldo;嗯，今日不用去學堂，早起就過來了。&rdo;說到這裡，連棠心裡彷彿被針尖刺了一下，如果沒有意外，她此刻已經在學堂開始抄講義了。

&ldo;您來的正好。&rdo;全盛引著連棠走到窗邊的位置，只見地上擺了兩筐櫻桃，盈光水潤，艷若瑪瑙。

&ldo;聽說今年月別國櫻桃欠豐，總共才送了五筐過來，咱攬月閣就佔了兩筐呢。&rdo;全盛臉上滿滿的自豪，他是奴才，自然不敢吃這王侯才有資格吃得水果，可看看也滿足啊。

連棠目瞪口呆，她記得昨個祁芸說今年的櫻桃不夠分，奉賢太妃宮裡都沒分到一顆，怎麼這裡還有兩筐?

&ldo;都給攬月閣?&rdo;連棠不相信。

&ldo;是呀。&rdo;全盛撓撓頭，也覺得難以理解，&ldo;昨天陛下從宴會回來就帶了一筐，後面不知道乾爹跟他說了什麼，陛下有點不高興了，過了一會，又抬進來一筐。&rdo;

連棠無意揣度聖心，只是經昨天祁芸一番抱怨，此刻看著這兩筐櫻桃，委實覺得有點奢侈。

這時，常福走進來，後面跟著一群宮女，手裡均捧著琉璃盤盞，裡面盛著種類不同的鮮果，包括櫻桃。

常福引著連棠在連榻上坐下，又著人把鮮果擺上，道：&ldo;咱們攬月閣得了一批御貢的果子，奴才讓人洗了些，給姑娘嘗嘗鮮。&rdo;

宮女把水晶葡萄剝了皮，櫻桃剔了核，裝在小碟子裡，擎到連棠面前，連棠用小銀叉挑了一塊果肉放到嘴裡，新鮮多汁，比蜜還甜。

鬱鬱的心情都跟著好起來了。

她眼睛彎成月牙，沖常福豎大拇指，&ldo;好吃。&rdo;

常福跟著笑，眼尾的褶子都深了幾許，陛下飲食剋制，只吃御膳房調製的一日三餐，攬月閣從未擺過鮮果，這規矩，以後怕是要破了。

&ldo;還有一件事要連姑娘幫忙。&rdo;常福指了指那兩筐大櫻桃，&ldo;這個怎麼存放?&rdo;

連棠放下果叉，走到兩筐櫻桃前，凝眉深思，月別國的櫻桃，汁水多，容易腐爛，儲藏還真得費點心思。

&ldo;打算存多久?&rdo;連棠問。

常福思量，以小姑娘的食量，每日放開了吃，至少也得一個月吧，回道：&ldo;月餘。&rdo;

&ldo;月餘好辦。&rdo;連棠解釋，&ldo;木屜裡墊上吸水的宣紙，把櫻桃一層一層鋪開，四圍再擺上幾桶冰降溫，可保鮮月餘;若想存的更久，將果子煮熟，裝入窄口的琉璃杯中，用面巾矇住瓶口，放蒸籠裡蒸半個時辰，隨吃隨開，可保半年之久。&rdo;

常福一拍大腿，&ldo;嗐，連姑娘真是好法子，就照這麼辦。&rdo;

祁衍晨練歸來，內監伺候著擦完身體，換上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