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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走到攬月閣的圍牆外，就聽到裡面裂空的舞劍聲，祁衍每日雷打不動的晨練一個時辰，她佩服他的毅力。

為了不打擾皇帝練劍，連棠沒從後門進，而是繞至前門，進院就開始忙碌。

她指揮宮人在前院支木樁，拉粗繩，把泡成薑黃色的綾絹一片一片搭在繩上晾曬，絹帛薄如蟬翼，隨風招展。

皇帝的書院頃刻間變成普通百姓院子裡大漿洗後的模樣。

連棠拍拍手，滿意的進了書閣。

元寧帝已經結束晨練，正埋首案牘，連棠忙放輕了步子，貓著腰想悄無聲息的打他面前經過。

&ldo;你來。&rdo;祁衍喚她。

連棠裙角一轉，走到他面前，跪蹲著請安，&ldo;陛下&rdo;

她剛忙完，臉色漲紅，雙頰彷彿暈了一層薄薄的胭脂，額角滲出細細的汗，打濕了幾縷絨發。

祁衍悠悠看了她幾眼，問，&ldo;忠毅侯府換嫡的事，你有什麼看法?&rdo;

連棠微訝，昨日林瑞一直在為她打抱不平，祁衍卻沒有任何表態，她以為天子不喜在攬月閣討論家務事，應付了林瑞兩句，就找藉口打住了話頭。

沒想到今日他會特意重提，連棠低聲回道，&ldo;我還不知當年的真相，暫時不敢妄下結論。&rdo;

昨日聽林瑞的分析，連棠心裡也憤慨，但沒搞清楚真實情況之前，她做不到像林瑞那樣往極惡的方向揣度二叔。

甚至因著和父親一模一樣的長相，她有那麼一刻希望真的是穩婆搞錯了，二叔就是嫡子。

她可以接受二叔縱容二嬸的貪心，卻不能接受他利慾薰心，不擇手段的傷害她和弟弟。

與其說她不敢下結論，不如說她不敢面對真相。

祁衍遞過來一份官方文書，&ldo;這是連家換嫡事件的案宗，裡面不僅有穩婆的證詞，還有一封你祖母的密函。&rdo;

連棠沒想到元寧帝還專門去找來官方案宗，她屏息接過，穩婆的證詞毫不意外，她好奇祖母的密函寫了什麼。

她顫巍巍的開啟，只見那發黃的絹帛上用血書寫了四個字&ldo;文亭，嫡長&rdo;。

連棠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四個字，半晌才望向元寧帝，小心翼翼的探問，&ldo;所以二叔真的是嫡子?&rdo;

悲愴之餘，祁衍從小姑娘眼睛裡看到一閃而過的釋然，聽聞當年忠毅侯府的一對雙生子，長相一模一樣，連老侯爺都時常分不清。

那她呢，對酷似生父的叔叔是否也有移情?

否則，為何林瑞聽說換嫡之事，下意識覺得其中有詐，而她這麼多年都沒有懷疑過?

祁衍目光深幽，反問，&ldo;你希望什麼樣的結果?&rdo;

連棠一怔，她想什麼和這件事的結果有關係麼。

她把卷宗遞迴去，輕聲道：&ldo;證據確鑿，我尊重事情的真相。&rdo;

祁衍看了一眼卷宗，輕嗤，&ldo;你忘了昨晚林瑞說的，事在人為。&rdo;

連棠愕然，瞳孔倏而張大，難道這裡面還有隱情?她眉頭慢慢蹙成一團。

祁衍看著她，漫不經心的添了一句，&ldo;連文亭若是嫡子，你弟弟將徹底失去免試進國子監的機會。&rdo;

連棠抬睫對上元寧帝的視線，他面色平靜，漆眸卻黑的深不見底，她向來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明白他在暗示什麼。

一瞬的惶然過後，連棠正色道：&ldo;如果叔父真的為了一己之私，顛倒黑白，騙走爵位，我一定會為父親討回公道，但我並不希望橫兒靠侯府嫡子的名額進國子監，求學是個苦差事，如果在他求學的開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