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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猶豫了一下，&ldo;你身上餘毒未消，早點回去睡覺。&rdo;

連棠起身，旋裙走到他的身後，&ldo;我每日睡的晚。&rdo;

祁衍還沒來得及拒絕，一雙軟若無骨的小手觸上他的太陽穴，他肌肉一僵。

等元寧帝呼吸變得均勻，連棠才停下發酸的手指，輕手輕腳的離開。

連棠走後，祁衍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坐在大紅的喜床上，對蒙著喜帕的新娘說，&ldo;沒人不想娶你，朕也一樣。&rdo;

層層紗幔落下，火紅的嫁衣凌亂的堆在地上，影影交錯，暖帳生香。

翌日清晨，常福匆忙走進陛下起居的後堂，見元寧帝已經自己換好了龍袍，手裡拿著換下來的舊衣，臉色冷的像千年寒冰。

他把衣服扔給常福，&ldo;直接燒掉。&rdo;

接下來幾日，祁衍很忙，因為要接見的人太多，他大多在勤政殿辦公。

連棠見自己按摩對祁衍的失眠有效，本想著每天幫他按摩助眠，誰知第二天就沒見著他的人。

她在書閣留到很晚也沒見祁衍回來。

祁衍有通宵處理政事的習慣，現在正值新政推行前期，連棠毫不懷疑他在勤政殿一定會忙到天亮。

她心裡焦急，卻也沒有辦法，勤政殿是前朝，她去不了。

連著幾日，祁衍都沒回來，連棠越來越擔心他的建康。

這一日清晨，連棠起床後正在用早膳，宮女慌慌張張的來報，說明月宮殿門開了。

連棠欣喜不已，連忙更衣去見祁芸。

明月宮不復往日的活力，暮氣沉沉的，根本不像公主住的地方。

連棠跨進殿門，看見祁芸坐在軟塌上，穿戴一新，只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珠子一動也不動。

看見連棠進來，她緩緩垂下眼睫。

&ldo;公主。&rdo;連棠不在意祁芸的怠慢，快步走上前，坐在軟塌另一側，問，&ldo;聽說御花園新進了一批秋菊，我帶你去瞧瞧可好?&rdo;

人天天悶在屋子裡容易鑽牛角尖，出去透透氣，看看美好的事物，反而容易想開。

祁芸神情懨懨，不看連棠，也不說話，就那麼轉手裡的一隻空盞。

連棠見她還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也不多勸，就坐在一旁陪著她，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了一上午，祁芸突然把手裡的杯盞推到連棠面前，&ldo;我渴了。&rdo;

連棠彎唇一笑，&ldo;公主等著。&rdo;

連棠招手讓宮女上茶。

喝完茶，祁芸幽幽嘆了一口氣，&ldo;其實母親的事不能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可我又不知道怪自己什麼，不該救你，還是不該告訴陛下?&rdo;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祁芸就不叫元寧帝父皇了。

連棠感同身受祁芸的糾結，她之所以走不出來，是因為她還是心善，她一邊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連棠被害死，一邊又接受不了母親受到這麼大的懲罰，她促成了這樣的結局，卻不知道該恨誰，只能自責。

連棠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ldo;公主，我知道生母受罰你心裡不好受，但是你不能再自責了，發生這樣的事，你怪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怪自己，你心眼好，是你救了我，救了大家。&rdo;

如果連棠被凌辱致死，祁衍一定會讓奉賢太妃殉葬，所以實際她也救了自己的母親。

祁芸搖頭，苦笑，&ldo;你知道麼，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如果重來一遍，我會不會為了救你，再一次告發母親。&rdo;

她期期艾艾的看了連棠一眼，&ldo;答案是不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