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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太累了，在微微晃動的車廂裡，很快入眠。

連棠醒來的時候，輿車停住，天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來，已是第二日早晨。

她下床，走到外間，祁衍正在看書，聽見動靜放下手裡的書冊，走過來攬著她，&ldo;睡得好麼?&rdo;

連棠點點頭，&ldo;我們在皇宮麼?&rdo;

祁衍帶著她看向窗外，&ldo;我們在法恩寺。&rdo;

法恩寺?連棠不敢相信，走到視窗，探著身子往外瞧，看到那巍峨的山門，她不得不相信，他們真的到了法恩寺。

她轉臉看祁衍，滿眼疑惑，&ldo;為什麼來法恩寺?&rdo;

一場大戰過後，宮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祁衍處理，他不回宮，來法恩寺做什麼?

祁衍彷彿猜到她的心思，溫聲解釋，&ldo;將士們不眠不休的奮戰一個半月，回京後朕給他們放一天假，等溫泉行宮的人都趕回來，再舉辦慶功宴，論功行賞。&rdo;

王師開拔時，也詔令溫泉行宮的人同時回京，但他們路遠，需兩日的行程。

但這也不是來法恩寺的理由啊，連棠小心翼翼的探問，&ldo;那陛下來這裡是&rdo;

&ldo;來治病。&rdo;祁衍接過她的話，回答的很直接，&ldo;戰後這兩天，朕身子提不起勁，想讓瞭然大師看看。&rdo;

時人只知瞭然大師是一代聖僧，卻不知他在醫術上也頗有造詣，早年他在西域遊歷時，對異域醫術感興趣，深入研究過一段時日，藥王谷是他親手所建，很多珍稀藥材，都是他從東到西遊歷時一路收集來的種子。

祁衍自小在法恩寺，一直是瞭然大師幫他看病。

這麼多年，他的病，也就瞭然大師的治療有點用。

連棠從未聽說過瞭然大師的醫術，但想起祁衍每次赤目都是在瞭然大師的禪房療養，臉上露出一絲喜色，&ldo;瞭然大師可以治好陛下的病?&rdo;

祁衍眸光一暗，他臨時改道來法恩寺，只是不想連棠一直生活在惴惴不安中，瞭然大師若真能治好他的病，還能等到今天。

雖不能徹底除根，但可以幫他緩解表象的咳嗽、手肌無力的症狀，這些病狀消失，連棠至少能心安一些。

祁衍取來白裘披風給她穿上，輕道：&ldo;見了大師就知道了。&rdo;

瞭然大師對皇帝的突然拜訪沒有驚訝，只是目光落在和他並肩而行的連棠身上時，緩緩頓了頓。

他請二人在庵堂入座，對祁衍一番頗專業的望聞問切後，雙手合十道：&ldo;阿彌陀佛，經此一役，陛下的身體狀況比老衲想像的要好，情緒平穩，未見赤目。&rdo;

連棠卻聽得著急，這還叫好呢，她問，&ldo;可是陛下手握不住東西，脈象也弱。&rdo;

瞭然大師面色從容，不疾不徐道：&ldo;手握不住東西，是因為陛下連續一個多月疲勞作戰，膳食的營養又跟不上所致身體虧空，至於脈象弱，則是因為戰爭期間精神繃的太緊，戰後一放鬆，脈象也跟著鬆弛緩弱。&rdo;

&ldo;能治好麼?怎麼治啊?&rdo;連棠一連兩個問題。

瞭然大師笑而不語。

祁衍拍拍她的手，&ldo;棠棠你不要心急，朕這陳年頑珂，那是一下子就能找到治療方法的，或許大師需要進一步診療。&rdo;

出塵脫俗的瞭然大師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所有所思。

連棠知道自己唐突，低聲向瞭然大師道歉，瞭然大師笑笑，而後帶著祁衍去靜室打坐。

連棠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自己也從禪室出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