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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謹小慎微的連家三郎惶然打住了這個念頭。

祁衍走後，連棠帶著沉露來到四寶閣。

先去了新店鋪，楊掌櫃是個做事的人，已經手腳麻利的裝潢出筆墨鋪子的雛形。

連棠回到櫃檯，算盤還沒摸到手，柳成寅走進來，懷裡抱著和那日一樣的烤番薯，放在櫃檯上，眼睛脈脈看著她。

連棠和他對視一眼，突然就想到祁衍昨日用的那個詞，虎視眈眈。

若不是祁衍提醒，她絕不會把柳成寅往這個方向想，她一直認為他只是把她當成舊友。

可是舊友怎麼會虎視眈眈。

心中有了這樣的考量，連棠再面對柳成寅的示好，就沒那麼磊落了。

她避開他的眼睛，儘量自然的寒暄，&ldo;先生怎麼有空過來。&rdo;

柳成寅微微動容，喉結滑一下，&ldo;我見你愛吃這烤番薯，今日又去買了。&rdo;

連棠變了很多，整個人水洗了般鮮妍，眼尾眉梢透露出令人心跳的柔媚，一日沒見，如隔三秋。

連棠拿眼睇了那番薯，心境轉換，突然就覺得不應該再接受柳成寅的好意，她將烤番薯原封不動的推回去，施施然欠身道：&ldo;我要和先生說聲抱歉，前日先生買的烤番薯我吃了，才發現我只是寄情於物，懷念小時候父親陪伴的感覺，其實我並不喜歡吃烤白薯，我喜歡吃的是烤紅薯。&rdo;

柳成寅拿回那包番薯，攥在手裡，捏的緊緊，他是讀書人，怎會猜不出她態度轉換之間的因果關係，只是她沒道破，他仍願意揣著明白裝糊塗。

&ldo;沒關係，連姑娘既然不喜歡吃，我下次買了烤紅薯來。&rdo;

連棠怔住，他平日一點即破，今日卻反應遲鈍。不過，她尊敬柳成寅，再直白的話她也說不出來，索性繼續忙手頭的事，埋頭整理帳單。

柳成寅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徑直坐到隔著櫃檯擺放的一排椅子上。

連棠餘光掃了一眼，任由他去。

未幾，祁衍穿著便裝來接連棠，還沒進門，就看到柳成寅，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微妙的探視對方。

讀書人多少都有些傲骨，縱然柳成寅第一眼就認出皇帝，但皇帝既然便裝出行，又在這逼仄的小店，他就假裝沒認出來，冷漠的移開視線。

連棠見祁衍進來，柳成寅無動於衷，不禁鬆了口氣，沒認出來也好，省的她解釋了。

她指指對面的椅子，又指指自己手中的帳目，讓祁衍坐著等她一會。

祁衍卻像沒看懂似的，徑直走到她的身邊，很自然的親近，&ldo;在忙什麼呢?&rdo;

連棠尷尬，小聲解釋，&ldo;還有一些帳目要核對。&rdo;

祁衍頭湊過去，兩人臉頰幾乎貼在一起：&ldo;我看看。&rdo;

他沒有自稱朕，而是用&ldo;我&rdo;，多少算是給柳成寅留了一條遮羞布。

柳成寅眼睛不瞎，一下就看明白這二人的關係，所以他的感覺是正確的，連棠和陛下真的在一起了。

他沒勇氣打招呼，倉惶逃走。

這件事，連棠坐到去法恩寺的馬車上還在生氣，&ldo;柳成寅是老實人，陛下何必正面刺激他。&rdo;

祁衍捏捏她的鼓腮，恨鐵不成鋼道：&ldo;打你主意的人，朕可沒心情旁敲側擊。&rdo;

連棠算是見到祁衍無理的一面，但又不得不承認他做的對，柳成寅是個難得的君子，不應該把大好時光耽擱在她身上。

不大會功夫，來到法恩寺，瞭然大師和老谷主早早在禪房等著他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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