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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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沒有不應的,垂眉依言說道,“我。”
“以後還喝湯藥嗎?”
“公子說不許我再喝。”
“無病不喝,有病還不喝麼?”
小七把木牘緊緊握在手心,答應得也痛痛快快,“都聽公子的。”
那人眸中顯而易見地含著笑意,又問,“搬去青瓦樓守夜,一月兩明刀,願是不願?”
小七有心揶揄他,“公子不嫌小七髒了?”
那人臉色一沉,“你怎麼如此記仇?”
小七笑笑,再不說話。
室內靜默了好一會兒,那人輕緩垂問,“你想怎樣?”
她心裡惦記著賺錢,因而淺淺笑道,“小七身子不好,為公子守夜是苦差事......”
偷偷抬眉瞟了許瞻一眼,那人眸色一深,似墨一般濃得化不開,此時正垂眸窺她,意味不明。
“說。”
那人耐心催道。
小七腆著臉,“兩明刀不夠。”
管許瞻同不同意,必要趁他今日認錯,好好地敲上一筆。
來日方長,需為自己多多爭取薪俸才是良計。
沒想到那人“嗯”了一聲,竟痛痛快快地應了,“那便三枚。”
小七不貪心,像蘭臺其他寺人需辛勞一年才十枚明刀,如今她只需在他臥房之外守夜,一月便有三枚,這樣的好事可真是不多見。
這般好說話的公子也真是十分罕見。
小七一雙翦水秋瞳抬起,細細打量著許瞻。
那人鳳目如炬,燦若星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掩著,若隱若現,難以分辨。
酒使他的面色生了少許的紅。
其人眉目如畫,削薄的唇畔沾著一點酒漬,在燭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澤。他含著笑意,手中的酒觴微微輕晃,舉手抬足難掩貴氣風流。
燭花搖影,鐘鳴漏盡。
小七低聲開口,“公子醉了。”
她尋了個要去喝藥的由頭便退出去了,這杯盤狼藉自有寺人來收。
那人並沒有攔她。
轉身拉上木紗門時秀眉一抬,見那人繾綣的目光緊追而來,星眸微轉,波光瀲灩。
這一夜過去,彷彿許多曾不以為意的都有了微妙的變動。
但無論如何,小七開始試著與許瞻和平共處起來。
沒有落筆的君子協定束著兩人,她安心侍奉,他也剋制有禮。
他是燕國將來的國君,滿腹的韜略謀算,必是深知講信修睦才是長存的正道。
小七奉命從聽雪臺搬到了青瓦樓,他的臥房依舊是老樣子,但案腳上鎖著的鐵鏈早就沒有了。
赤尾紅鯉紙鳶依舊在屏風後的壁上掛著,那是青瓦樓唯一的亮色。
她不必做太多活計,白日只需清掃他的臥房,那是他不許旁人進入的禁地。若是他在,便只需在一旁侍奉筆墨,偶爾燉一次魚,給他做些粗茶淡飯。
若合了他的心意,便自竹筒抽出木牘來,狼毫一揮,寫上“刀幣一枚”。
他的小篆勁骨豐肌,蒼勁有力,他的大印使最不值錢的木牘成為與明刀一樣的貨幣。
他甚至還得意道,“說了不難,便是不難。”
小七心中一暖,不禁握緊木牘,垂頭盈盈笑了起來。
她極少在許瞻面前笑,好的時候又覺得他似乎也沒有那般差勁。
好在他白日留在蘭臺的時候不多,聽說魏使就快走了,但燕莊王的身子卻益發不好,甚至連朝會都極少出席了。
有一回聽見許瞻與陸九卿議事,說起公子許牧頻頻出入扶風府,與扶風往來十分密切。又聽說稱病不出數月的王叔,如今亦開始蠢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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