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說一句假話,便扒一件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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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娘點頭,“奴要侍奉姑娘,能往哪裡走。”
可見世人皆是不易。
不,女子尤為不易。
小七憮然,“你如今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嗎?”
槿娘幽幽嘆息,“奴的事便是跟著姑娘,侍奉姑娘。”
小七低嘆,“我也是奴僕。”
她的郡主是不被承認的,不被許瞻承認便不被燕人承認,她與槿娘一樣,都是這蘭臺的奴僕。
槿娘笑她,“不是奴多嘴,終究是姑娘自己看不明白。”
記得槿娘從前也說過相似的話,那時槿娘便問她,“你從來什麼事都沒有,就不曾想過為什麼?”
那時槿孃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說,“我知道為什麼,但我不會告訴你。”
從前槿娘不說,小七便也不問。
如今既又說起這些似是而非糊里糊塗的話,小七便想知道在槿孃的眼裡,到底是什麼樣的緣由。
有的時候自己看不明白的,也許旁人一句話就能說個清楚。
小七便問她,“我到底看不明白的是什麼?”
但槿娘只是垂著眸子笑,“總得是姑娘自己去感受,自己感受的才是真的,旁人說的再好、再壞,都沒有用。”
這話不假,旁人說的未必就是對的,就是真的。
她垂頭望著腳下偶爾跳出水面的錦鯉,又自顧自嘆道,“奴蠢,奴痴,奴連自己都鬧不清楚。”
小七別過臉去看槿娘,槿娘素面朝天,從前多講究的一個人,沒有一日不把自己妝扮得妥妥當當的人,如今憔悴的似是蒼老了好多歲。
顴骨顯得高高的,臉頰上的血道子雖淺了一些,但仍舊駭人。
原先行走起來搖曳生姿的人,而今一瘸一拐。
她顧影自憐,心裡定然也有不甘罷?
小七問她,“你的腿還會好嗎?”
槿娘笑著搖頭,“不知道。”
一時各想各的,無人再說話。
又不知過去多久,看天色已是落日熔金,暮雲四合,蘭臺那厚重的大門才“吱呀”一聲由著寺人拉開。
小七凝神望去,王青蓋車在門外穩穩地停著,那面如冠玉的大公子神采英拔,似臨風玉樹,抬腳邁進了門。
身後跟著的四五人彷彿都與那廣闊的庭院融為了一體,只看得見那人著了一身鴉青長袍,腰間束以硃色玉帶,龍章鳳姿,金相玉質,四方方的步子邁著,好一個鰲裡奪尊絕代風流的人物。
那人一眼便望了過來,步子一頓,長長的赤綬四彩在腿畔翩翩一蕩。
分明是在外能四方征戰,亦能朝堂翻雲的人,竟有著瑤林瓊樹流風迴雪之姿。
若不是那雙總是打量獵物般的鳳眸依舊犀利,小七險些被晃了神。
可仔細一想,他既回了蘭臺,想必是不會有機會進燕宮了。
槿娘忙起了身,垂頭拱袖往後退去。
而那人負手立在水榭之下,仰頭朝她命道,“跟來。”
話音甫落,轉身便朝青瓦樓踱去。
原跟在他身後的人大概是陸九卿與裴孝廉,只是遠遠地立在後頭,此時並沒有跟來。
小七忙起了身,小步穿過水榭長廊,那曲裾的裙袍束得她邁不開腿,沒一會兒工夫便落下他一大截。
那人原是虎步龍行,此時卻也不急,步子慢下來耐心地等她。
不過是隔著四五步的距離一前一後地走著,雖無人開口說話,但小七也並不擔憂。
她想,吃人嘴短,但凡有幾分良知,吃了她的小魚乾便要多賞她幾枚木牘,不需多,一枚便夠了。
總不會連一枚都不給罷?
那便算她看錯了人,以後連魚渣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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