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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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魏營三年,原本也是能在天地間打馬疾馳的人,原本也是能拿起針線救急扶傷的人。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姚小七變了。
好像自遇見公子許瞻開始,姚小七便開始破破爛爛了。
她成了病秧子,不能策馬、不能疾奔,她開始離不開湯藥。
她若不聽話,等待她的便是鎖鏈、項圈、馬鞭、籠子,等待她的是無休無止的索取、捆縛、折辱、囚禁。
如今再想到那日在馬背上流出來的血,又豈止是小產那日才有過的體會。自扶風報信那一夜始,她至少有一個月的工夫都在流血。
她原有一雙良質美手。
那雙手能提刀殺人,能煮魚烹鮮,能寫出體正勢圓的小篆。
可那雙手被緊緊縛在身後的時候,她什麼都做不了。
如砧板上的魚肉。
連翻身都難。
可任哪一樣,沈宴初都不曾對她做過。
沈宴初從不曾要她疼。
因而她也從不知道風花雪雨原也是人間極刑。
她眼底蓄淚,不敢抬頭,“大表哥,不再提他了。”
沈宴初微微一嘆,輕輕抹去她的眼淚,“小七,你怎會認為旁人會比自己的哥哥好?”
是啊,她想,她怎會認為公子要比大表哥還好?
公子不好。
只因說了一句要娶她,送了一回木梳,一隻狼崽,烤過一回番薯,她便把他曾做過的事都忘記了。
一個忘記過苦難的人,遲早還要因自己的愚蠢吃苦頭。
“你十六歲,你果真像姑丈說的一樣,真正地擦亮了眼睛嗎?”
小七眼睛紅紅的,她沒有完成父親的遺願。她識人不清,也沒有擦亮眼睛。
她好似什麼都做不好,好似做什麼都是錯的。
那一刻她想,若魏昭平三年冬沒有俘入燕軍大營該有多好,她這樣搖擺不定又沒有什麼主心骨的人,就該跟在大表哥身後。大表哥會告訴她,小七,你該做什麼,又不該做什麼,你該吃什麼,該穿什麼,他什麼都會為她安置妥當。
就似這五六日一樣,她什麼都不必去想,什麼也不必憂心,一切都有大表哥呀。
他會護她周全。
不使她憂心明日要去哪裡,又要逃往何處。
亦不使她憂心明日可有衣穿,可有飯食,可有水飲,可有榻眠。
在大表哥身邊,她是連湯藥都不曾飲過的呀!
但想到魏宮之內亦是明槍暗箭,卻又生了退意。
小七盈著一眶的眼淚不肯落下,“大表哥,可小七不想進宮。”
“那你能去哪兒?”
“我想回桃林。”
不去蘭臺,也不進魏宮,這天地之大,總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要赤腳踩在溼漉漉的大地上,挽起褲腿,種菜釀酒,捉魚捕蝦。要養一隻大黃狗看護她的柴門小院,要喂幾隻雞鴨,耕幾分薄田。
她胸無大志,不必什麼錦衣玉食,就願做個山野粗人。
像父親一樣,去觀山,追雲,聽雨,踏雪。
可眼前的人又說,“除了魏宮,不管你去哪兒,他都會帶走你。”
她低聲道,“他許我離開蘭臺,也許我回家。”
她說的毫無底氣。
他也只用一句話便粉碎了她尚存的幻想,“既要放你,這連夜的盤查又如何解釋?”
小七垂下眸子,她該知道許瞻的心思。
許瞻仍要她回蘭臺,也仍要她生孩子。
他不會再放她走了。
她不說話,逃避著他的問話,他便挑起了她的下巴,“小七,說話。”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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