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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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臨淵回來了。
竟是以這般慘烈的方式。
難怪。
難怪從前桃林一別,小七曾問牧臨淵,“大人還會回來嗎?”
那時候的牧臨淵緩緩轉身,在桃花春風裡衝她一笑,卻並沒有隻言片語。
沒有說回,也沒有說不回。
她也記得曾問起公子許瞻,問起他牧臨淵的去處和歸宿,她說,“離開薊城,他會死的。”
但公子許瞻只是笑,“他會好好活下去。”
“怎麼活下去呢?”
那時桃樹下那人舉著角觴,白皙修長的指尖輕點長案,他看起來神色自若,好似什麼都如運諸掌。
是了,他向來是什麼都如運諸掌。
他說,“牧臨淵已真真正正地是我的人了。”
“是公子的人?”
“我的人。”
原來公子渡江,竟是牧臨淵的功勞。
原本還記掛著他的生死,沒想到他又回了楚國,就在楚國蟄伏著,在關鍵時刻給了楚軍致命的一擊。
難怪。
難怪。
難怪一個能與公子許瞻薊城鬥法的人,一個與公子許瞻棋逢對手不相上下的人,難怪這樣一個一身謀略治軍有道的少年將軍,他面對強悍的燕國狼,必是夕惕若厲,如臨深谷,怎會大意弛懈,任由楚軍醉酒酣睡,被夜襲了楚軍的大營?(夕惕若厲,意為朝夕戒懼,如臨危境,不敢稍懈)
月白風清,一天星斗,小七望著隱在暗處的將軍們,那一排排赭色的盔甲和鋒利的大刀在月色下泛著清冷的光澤。
裡頭的故人仍在說話,“魏楚又一次結盟,鄢城一戰就已經有了魏武卒,就藏在楚軍之中,穿楚人鐵甲,用楚人武器,扮成楚人的模樣,外人分辨不出。楚軍屢戰屢敗,公子川早已對臣起了疑心,著人看管得緊,臣欲送信給公子,因而遲遲送不出來。”
難怪,難怪鄢城久攻不下。
主人笑道,“不見你的訊息,我便有數了。楚使假意投降,可是你的主意?”
故人回道,“是魏公子的主意......魏公子也在楚國了。”
哦,假意求和,進而刺殺,原來是大表哥的主意,卻栽贓給了主將謝玉。
主人便笑,“魏公子何必來楚都,怎不去趁亂奪我薊城?”
故人也笑,“公子大才盤盤,用兵如神,燕魏邊塞防守如鐵桶一般,插翅也難進去啊。”(大才盤盤,意為人有大才幹。出自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賞譽下》:“大才盤盤謝家安,江東獨步王文度,盛德日新郄嘉賓”)
是了,是了,大軍出征前的那個平明,薊城大營曾連發四道詔令。
其中之一便是發往魏燕邊境,命戍邊部隊堅壁清野,扼守關隘,使魏人不敢東進。
薊城有掀不完的魏楚細作網,難道大梁就沒有燕國的細作網了嗎?
但若大梁有個風吹草動,潛在大梁的暗樁早就飛鴿傳書,抑或快馬來報了。
牧臨淵又笑,“聽聞弓箭手和拋石車直指魏境,就連魏國的鳥獸都不敢在燕國西關晃盪。何況嘉福郡主與魏夫人都在公子手裡,魏武王明面上是不肯與公子交惡的,只是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魏公子因而捨近求遠,從西南繞道,兜了個大圈子入楚。既暗中增援了楚國,又不與公子交惡。”
“魏武卒......”隔著木欞窗,能清楚地瞧見公子許瞻的指節在案上輕叩,那薄唇默唸著,“魏武卒......這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
牧臨淵道,“臣觀魏武卒良久,魏武卒是由魏公子親訓的精銳部隊,擅長步戰,操練有方。聽聞其出征必穿重甲,每人身背強弩,手執長戟,腰懸鐵劍,還要再攜帶三天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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