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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人冷風吹了一夜，又飢又餓，早就神情萎靡，忙不迭點頭。

葉青和蔣書記繞道後門，進了這家鑄鐵廠。

&ldo;你是老石吧？我是新南的老蔣啊！哈哈，總通電話，這還是頭一回見！&rdo;蔣書記一進屋就熱情握手。

老石瞪著他：&ldo;你……你咋跑來啦？你還敢來？我們廠都要停產啦！&rdo;

蔣書記打哈哈：&ldo;別急別急，咱們坐下說，這是我們廠委的葉青同志，葉幹事。&rdo;

三人落座，葉青始終冷著臉。

老石氣呼呼道：&ldo;你們說說這是咋回事吧？什麼時候發原料？你總得給我個交代吧？完不成生產任務你讓我們廠幾千職工怎麼辦？到時候還得減糧食定量！你們不能害我們廠職工都餓死！&rdo;

葉青冷笑：&ldo;石廠長，我們礦上可是有兩萬職工！你知不知道一頓飯要吃多少糧食？知不知道他們下井作業有多危險？知不知道餓著肚子點火藥爆破會發生什麼後果？誰給我們一個交代！&rdo;

老石噎的一怔：&ldo;你……你這個小同志咋說話的？原材料是計劃內的，你們礦上有困難關我啥事？你跟我急赤白臉的幹啥？&rdo;

&ldo;祖國人民大家庭，工人階級都是兄弟姐妹！&rdo;葉青翻個白眼。

&ldo;你……你啥意思！&rdo;老石氣惱。

&ldo;別急別急！大家好好說話。&rdo;蔣書記打圓場。

葉青立馬換上笑臉：&ldo;石廠長，一家子兄弟姐妹多，父母管不過來，老大有鍋，老二有柴禾，老三會挑水……現在一起餓肚子，你說該咋辦？&rdo;

老石一怔：&ldo;你想……&rdo;

葉青點頭：&ldo;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只要你辦事夠快，今晚礦石就給你發過來，多出來的十幾車皮我們換成鐵鍋拉走！&rdo;

……

鑄鐵廠召集廠委緊急開會，財務室打著算盤換算走帳，這點花活在老帳房手下不叫事。

兩個小時後，財務做好銷售帳，個個臉上都喜氣洋洋。多出來的幾車皮礦石可以鍛造更多鐵鍋，廠裡當福利發下去，大家都能吃口飽飯啦！

上午十點來鍾，滿滿一大車的鐵鍋裝好，三輛車直奔北澤省。

除了葉青他們幾個，一大夥兒人誰都搞不清楚廠委這是要幹什麼。急慌慌召集人手連夜出來，跑到人家鑄鐵廠拉了一大車鐵鍋，食堂也用不著這麼些啊？

下午時候，終於到了和安徽交界的北澤農村。

葉青把車上大家寫好的小黑板豎到車前，上面是各種糧食農作物的收購價和折算斤兩，比收購的價格要高上個一兩分錢。

葉青放好後站在車上開始大喊。

&ldo;鄉親們！換鐵鍋啦！紅薯小米高粱米白麵！什麼都能換！精鑄的大鐵鍋啦！國營廠鐵鍋下鄉支援農村啦！&rdo;

葉青起了個頭，王大壯幾個馬上跟著喊起來。

&ldo;鐵鍋下鄉啦！&rdo;

&ldo;鐵鍋下鄉啦！不要券！&rdo;

地頭閒著看熱鬧的村民一下子沸騰，鐵鍋啊！不要券！

農村家家戶戶一般都是兩口灶連著，一個煮飯一個炒菜。以前鐵鍋都砸了煉鐵，現在各家回各家吃飯，就算找門路買到鍋的也就那麼一口。還有至今仍用砂鍋破陶罐湊合的，一聽說國營廠子的鐵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