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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亂不亂……&rdo;何淑敏忙擺手：&ldo;半邊就夠了……&rdo;她從不知道單身男人的住處能這麼幹淨，那女人不是一次也沒來過麼？平時都是他自己收拾？

何淑敏偷眼悄悄打量徐友亮，他今天沒穿制服，淺灰色的羊絨衫露出白襯衣領子，筆直的雙腿把藍色褲子穿的那麼好看。皮鞋擦得一塵不染，人和屋子都讓人覺得乾淨踏實。

何淑敏心慌意亂鋪好被單，放上棉胎，蹲在地上開始熟練fèng起被子。

徐友亮搖頭笑笑，繼續坐回寫字檯前，拿起一份檔案隨意翻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ldo;何……淑敏，你在家常做這些？&rdo;

&ldo;嗯，七八歲時候我娘就教我拆洗被褥了……&rdo;

徐友亮心想，葉青從小沒有母親，那些親戚恐怕只會使喚她幹粗活，女孩子該學的都沒教她。

&ldo;你在食堂上班累麼？&rdo;徐友亮翻著檔案問。

何淑敏心中一顫：&ldo;不累……就是洗菜切菜，一點都不累。&rdo;

&ldo;你家兄弟姐妹幾個？&rdo;

&ldo;六個，上面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都成家了，下面兩個弟弟一個妹妹……&rdo;

兩人正聊著，門外又走過來幾個人。

&ldo;小徐，你果然在宿舍！怎麼大敞著門啊？你……&rdo;那人說著話進來，猛地看見裡邊正在fèng被子的何淑敏，怔了下。

徐友亮笑著站起來：&ldo;趙科長大駕光臨啊？快坐！黃幹事周幹事請坐。&rdo;

趙洪文尷尬笑笑：&ldo;屋裡有客人啊？我們不打擾吧？&rdo;

他老婆周梅使勁掐了他一把：&ldo;瞎說什麼吶？黃蕊，來！我們坐。&rdo;

何淑敏拘謹地站起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徐友亮指了指被子笑道：&ldo;何同志好人要做到底，答應了幫我fèng棉被不許半路逃脫，剛fèng了半截你讓我晚上怎麼睡？&rdo;

何淑敏踏實下心來，蹲下繼續fèng。

&ldo;噗嗤&rdo;黃蕊笑出聲：&ldo;徐友亮你可真缺德！自己偷懶使喚人家給你fèng被子！&rdo;

屋裡氣氛輕鬆，四個人都落座。

趙洪文剛三十歲就當了縣委組織部的副科長，他老婆周梅和黃蕊是同學，一起分配到縣上的大學生。

徐友亮遞過一支煙，趙洪文掏出火柴剛要點燃，周梅攔住：&ldo;抽什麼抽？你們男人就知道抽菸！嗆死人啦！不許抽！&rdo;

趙洪文沒敢抽，把煙放進口袋尷尬笑笑。

徐友亮搖頭好笑，葉青就從不管他抽菸，每次還搶著幫他點，花樣百出……

點燃一支，徐友亮吐出白霧，腦中滿是那次葉青坐在他小腹上，劃火柴給他點菸的情景……

&ldo;咳咳&rdo;黃蕊乾咳：&ldo;你也少抽點吧，對身體不好。&rdo;

徐友亮置若罔聞。

屋子裡五個人，何淑敏蹲在床前fèng棉被，趙洪文周梅兩口子坐一起說話逗趣，黃蕊坐在徐友亮身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ldo;徐友亮，你最近都看什麼書？&rdo;黃蕊歪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