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多少錢？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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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有客人詳細描述那位“陸公子”對了什麼對子，做了什麼文章，如何指點秦舉人…… 周公子如聽天書。 作為一個合格的紈絝，周公子能識字已是不易，讓他聽明白讀書人之間的交流，委實是強人所難。 但他明白讀書人喜歡什麼。 真正的讀書人，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只有才學真正遠勝過他們之人。 否則即便身家地位強過他們，他們也只會人前恭敬，人後不知怎麼鄙視你不學無術是個草包呢！ 很不幸，周公子就是那個被鄙視的草包。 正因為被鄙視，周公子才學了讀書人那副做派。 讀書人讀書他也讀書（雖然是假裝），讀書人寫詩他也寫詩（雖然是找人代筆），甚至讀書人喜歡妙音這般有才情的女子，他這個明明只喜歡大胸美人的，也要湊上去捧妙音這個胸前一馬平川的…… 想到這裡，周公子眼神不由瞟向那紅衣美人，嘶—— 不行不行，現在不是好色的時候。 周公子強忍著將視線移開，又看向那被眾人圍住的白衣男子。 “他們這是作甚？怎麼都圍著個破酒杯？” 沒錯，在周公子眼裡，白衣男子手中拿著的無疑是個破酒杯，甚至破酒杯都是好聽的了，若不是那男子容色過於攝人，又被眾人眾星捧月，似乎也有些來頭的樣子，周公子本想直接說“垃圾”的。 那玩意兒看著似乎是喝酒用的，卻模樣古怪，不大好看，而且都生銅鏽了！ 不是垃圾是什麼！ 誰知，周公子這話一出，立刻引來旁邊人幾枚白眼。 “什麼破酒杯？去去去，不懂就一邊兒去！” “就是就是，沒聽秦舉人他們說嗎？那是古代青銅酒觥！” “錯錯錯，是觶，觶！沒聽方才陸公子都一錘定音了嗎？是商晚期酒觶！” “陸公子真乃全才，能準確辨識這些古器物已是不易，竟連斷代都如此精準快速，若非親眼見過、親手摸過無數古物，絕無可能鍛煉出這等本事。” “是極是極！” “這才是真正的貴人吧？若無百年積累的底蘊，養不出這等人物！” “博古通今，實乃真名士！” “然也！” …… 一群酸書生只鄙視了周公一句，隨後便再也不管他，繼續巴拉巴拉“陸公子”如何如何，那彩虹屁吹的，周公子聽得牙齒直髮酸。 他裝了這麼久才子，花大筆銀子找人代筆，可也沒得到這些臭書生一句好話，那白衣小子幾句話，再拿個什麼破酒杯，怎麼還就成了貴人、真名士？！ 周公子不懂，周公子不服。 尤其當目光無意瞟到身旁的妙音姑娘，發現這位向來清高自持高高在上的才女，此刻竟然兩眼發光看著那位“陸公子”時。 “咳……” 周公子咳了聲。 妙音姑娘沒反應。 “咳咳！”周公子繼續咳。 “公子您嗓子不舒服？小的這就讓夥計上茶！”周公子的小廝關鍵時刻表錯殷勤會錯意，直接把周公子第三聲咳嗽給憋回了喉嚨裡，狠狠瞪一眼小廝，把小廝瞪得縮頭後退後，也不掩飾了，陰陽怪氣朝妙音姑娘道： “怎麼？妙音姑娘看上那小白臉兒了？” 妙音發光的眉目一斂，溫聲朝周公子欠身道：“周公子說笑了，只是妙音身為樂師，對那位公子手中器物難免好奇罷了。” 樂師？器物？ 周公子這才又朝那白衣小白臉瞥了一眼，發現小白臉手中拿著的已經不是那破酒杯，而是塊……破木棍？破骨頭？ “什麼破木棍破骨頭？那是骨笛！上古七音骨笛！”旁邊一書生本來正與同伴討論地熱火朝天，聽到周公子的喃喃自語，立刻扭頭糾正。 原型參考賈湖骨笛（河南博物院） 糾正完了，書生雙眼上上下下朝周公子一掃，隨即眼睛翻地露出大半個眼白。 他什麼都沒說，但卻又似乎什麼都說了。 周公子大怒。 往日背後說他也就算了，今兒竟然還敢當面鄙視他了！ 周公子咬著牙，費力撥開人群。 他昂首挺胸，像頭要與其他雄性惡戰一場以爭奪與雌性的交配權的野獸，氣勢洶洶一路披荊斬棘終於擠開所有人，擠到角落處那個眾人焦點之處。 “你——” 周公子氣勢洶洶的話剛出口一個字，剩下的便全部噎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