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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過鬧過之後，他們打算往病房走。福娃卻突然伸手扯下了氣球的繩子，拽在手心裡，緊緊的。

他拉著繩子一上一下地動，氣球也跟著跳動。岑君學著他的樣子，也把繩子接下來，拽在手心裡玩。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站在夜色中。

散發著光暈的黃色氣球，像兩個小月亮，在他們頭上無聲跳動，畫面真美好。

江南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忽然，福娃鬆開了手，氣球冉冉升起，飄向空中。

他抬起頭，盯著氣球的方向，笑著喊道：「送給媽媽。」

岑君猛地一震，偏頭看了一眼笑容天真的福娃，隨後也倏地鬆了手。

他看著那兩個金黃的，一前一後朝天上飛去的光球，也低聲說了一句：「我也送給媽媽。」

江南心裡酸澀得不行，眼眶忽然就濕了。

她關掉影片，低頭擦掉眼淚。平靜了好一會兒，才招呼他們回去。

把福娃送回病房，他們便一起離開了。

江南什麼都沒問，岑君好像也心緒難平，兩人默默在地鐵口道了再見。

回到宿舍，江南把剛剛拍下的畫面，反覆地看。突然心念一動，她稍作修剪，配上背景音樂和簡單字幕，做成了一個短影片。

影片裡有孩子清脆的聲音，喃喃地唱著：「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影片總共只有兩句字幕，在那個小小的佝僂身影鬆開氣球時，一句「送給媽媽」；在那個高大的筆挺身影鬆開氣球時，另一句「我也送給媽媽。」

影片的最後，有一張福娃的笑臉照。

在他擠成一團的五官裡，依稀可以辨別出那抹屬於孩子的童真和無邪。

江南給這個短影片配的標題是一句話——「每一個飛向空中的氣球，都是一份禮物，送給天上的媽媽，願媽媽快樂。」

做好之後，她把影片發給了岑君，留言說想把這個影片發到網上，希望有人看到能為福娃提供幫助，送他上特殊學校也好。

五分鐘後，岑君簡單地回復了兩個字：【很好】。

不知道他指的是這個主意很好，還是影片做得很好。

江南怕他擔心隱私洩露，便說：【您放心，影片裡只有您的背影，如果有人問起，我會說這是我同學。】

岑君回：【沒關係。】

第二天，江南一早便先到醫院給何奶奶和福娃買了早餐，然後跟何奶奶說起了影片的事。她告訴奶奶，她幫福娃拍了一個影片，想發到網上，看看有沒有可能提供些幫助。

何奶奶看完影片，又掉了一陣眼淚，然後就同意了：「拍得真好，我福娃真好看。」

但她宣告：「如果能幫福娃上學最好。我不要捐款，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嗯。」江南又心酸又佩服。

她很快用個人影片號發布了這個影片，然後便趕回公司上班了。

第61章

江南沒有告訴同事這件事，畢竟涉及何奶奶家的隱私。但她昨天沒來上班的事，還是引來了同事的關注，好幾個人關心地問她怎麼了。

江南只說朋友不舒服，幫著照顧便含糊了過去。

周茜坐在工位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趁周圍沒人的時候，她走到江南的旁邊，一屁股坐她桌子上，跟她聊起來。

「南南，你真打算一直待高遠啊？你這麼賣力有什麼用呢，紀錄片拍得再好，也不會算你頭上，都是領導的功勞，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

「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