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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回，聽見了一番動靜。一抬眼，只見看見安德烈把掛燙機從房間裡推出來了，襯衫還濕著，他也不燙，就掛得高高的，有意擺給索尋看似的。索尋的視線便自然地落到了那件襯衫身上，又不甚在意地挪開，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又看了一眼，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安德烈微笑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若無其事道：&ldo;晚安。&rdo;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推開自己的房門，回去睡覺了。

第18章

&ldo;拍花花世界的就一定是小資的、膚淺的、娛樂的?誰規定的?&rdo;

第二天，酒吧那趙老闆直接到了片場。戴一頂鴨舌帽，穿一個挺貼身的深色v領衫，外頭套了一件老頭夾克，進了屋裡覺得悶，就脫了搭手臂上，遮住了江湖氣很重的一條花臂。平常大概也是很注重鍛鍊，練得肩寬背厚的，往角落裡一站，氣勢介乎&ldo;□□打手&rdo;和&ldo;江湖上你趙哥&rdo;之間，雖然沒開口，但走過路過的都看他兩眼。索尋一直跟女主角林筱璆說戲，都沒看到他過來。這場戲在出租屋裡拍，地方本來就小，趙朔站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礙事兒，乾脆把夾克隨便往哪兒一放，去幫著舉燈了。

最後還是顏睿跑到索尋身邊，拿手肘捅了捅他：&ldo;誒，&rdo;他朝趙朔那邊點頭，問，&ldo;誰啊?&rdo;

索尋這才看了一眼：&ldo;製片人。&rdo;

顏睿一愣：&ldo;啊?&rdo;

索尋沒理他，不緊不慢地跟林筱璆把話說完，然後才跟顏睿解釋了一句：&ldo;來看看專案合不合適。昨天通了個電話，他原先在菲歐影業，去過咱們那場創投會。&rdo;

顏睿一聽，眼睛都亮了：&ldo;菲歐來接盤咱們啊?&rdo;

那敢情好!

索尋有點兒嫌棄地瞥他，這是一廂情願把時態忽略過去了：&ldo;原先。&rdo;他強調了一下，&ldo;他現在也是自由身。&rdo;

顏睿&ldo;哦&rdo;了一聲，先問最關鍵的：&ldo;那他投錢嗎?&rdo;

索尋便笑了：&ldo;先聊聊看吧。&rdo;

話是這麼說，但他也不會放下拍攝跟趙朔細聊。草草打了個招呼就坐監視器後面了，直到這個場景拍完，放了飯，索尋才多揣了一盒盒飯，跟趙朔兩人跑消防通道樓梯間去了。

趙朔也不計較，直接往臺階上一坐。索尋叫了他一聲&ldo;趙哥&rdo;，趙朔也就應，掀開盒飯，先跟他開玩笑：&ldo;你們這條件夠艱苦的。餐標多少啊?&rdo;

&ldo;30&rdo;

&ldo;放屁呢，這有30?&rdo;

索尋也坐下來，笑了一聲。趙朔嫌棄歸嫌棄，還是吃了一口，又問他：&ldo;屋裡怎麼沒柔光板?&rdo;

&ldo;特意撤了。&rdo;索尋低頭扒飯，嚼都沒來得及嚼，囫圇把飯嚥下去才回答，&ldo;演員沒經驗，柔光板懟在那兒她老出戲。&rdo;

&ldo;那拍出來人不好看。&rdo;

&ldo;十九歲的臉，&rdo;索尋這回咽都沒咽，腮幫子鼓起來一大塊，&ldo;怎麼拍都好看。&rdo;

趙朔愣了一下，看著他，半天&ldo;嘿&rdo;了一聲，也不說了，低頭扒飯。但他吃了兩口就沒再動，這盒飯看上去不好吃，吃起來更不好吃。於是他就把盒飯放腳邊，看著索尋毫不計較地狼吞虎嚥。

《粉鬂》的故事情節他早就知道了，涉世未深的女孩抱著對名利場的各種幻想進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