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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模特們出場了。
因為這場的caalk並沒有設計成傳統的t字形，也就沒有什麼先來後到的順序之分。一瞬間，燈光從各個方向打到了caalk上，模特們魚貫而出，沿著逐漸攀高的舞臺走向正中央那個誇張的浮雕柱前，一男一女結對，並肩走一段，然後再各自分開。caalk最高的地方差不多一人高，站的近的完全是從縫隙裡在仰視模特。模特們的步速很快，但都整齊劃一地每兩個之間保持著同等的距離，因此營造出一種傳送帶上運貨物的工業感，這種極具現代性的表演和現場十八世紀的洛可可式法國宮廷場景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衝突感，讓林小千看得目不轉睛。
鏡頭順著她的目光移到了迎面走來的模特身上。
即便是在一群男模中間，他的身高也極為矚目。也許正是因為這個，他的造型也尤為華麗。西裝是長款的，幾乎每一寸都用金線鋪滿，蕾絲領環墜在他胸口。原本就異域特徵明顯的臉因為妝效而更顯得顴骨高聳，眼下還畫了極濃重的眼線‐‐安德烈看起來像一個吸血鬼公爵。
索尋用機械臂把攝像機的視線抬高，清理出自己的視野區域，同時加快腳步，試圖跟上安德烈的動作。安德烈的臺步和他平時走路完全不一樣，更像動物而非人。乍看有一種詭異的不協調感，但是隻消盯著片刻，就會被他動作的韻律完全帶進去。他的眼神牢牢地盯著前方，好像無論他的身體怎麼隨著腳步擺動，他的視線永遠都是固定的‐‐那蕾絲頸環幾乎是敗筆，累贅地擁在他的胸前，像行將腐爛的花瓣，層層疊疊地隨著他的腳步微微顫動。索尋從來沒有發現他的脖子這麼修長。
臺上的&ldo;吸血鬼公爵&rdo;面無表情地轉過&ldo;莫比烏斯環&rdo;的拐彎處，開始往上走。鏡頭就固定在了這裡，他的腳也漸漸淡出了畫，隨後馬上是後面一個模特的腳。隔著caalk和中間無數的鮮花，林小千模模糊糊地出現在鏡頭裡，然後重新聚焦，推進。女孩仰著臉，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攝去了魂魄。崢嶸的野心在她眼睛裡飛快地生長，然後她找到了鏡頭，就像一個慢動作似的，那一瞬間，林小千看到了某種召喚。惡魔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鏡頭，無聲地低語，向她討要代價。而她又露出甜美的笑容，心甘情願地準備為這鮮花著錦祭出靈魂。
完美。索尋操縱機械臂把攝像頭調低，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結束錄製，一隻手輕輕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索尋轉過身，看見br的主編宋嘉臨站在了他身後，臉上帶著笑容。走秀的音樂聲太大，她不得不湊到索尋的耳邊說話。
&ldo;現在，安安靜靜地，跟我走。&rdo;宋嘉臨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ldo;不然我弄死你。&rdo;
外灘的燈光秀早就滅了，黃浦江上還有幾艘金碧輝煌的遊船，不合時宜地給&ldo;不夜城&rdo;留下註腳。宋嘉臨的額頭抵在酒店的落地窗上，看著夜深的外灘，一邊在打電話。
&ldo;哦……他早就離職了是吧?&rdo;
門口被敲了一下，凱特一臉緊張地走了進來。她已經摘了麥克風，但是戴了太久，在她的頭髮上壓出一道不自然的痕跡。宋嘉臨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坐。
電話裡傳出來陳芳芝的聲音：&ldo;他現在跟展言沒有任何關係，vivian你要相信我!&rdo;
&ldo;哎喲……阿芝，&rdo;宋嘉臨也坐了下來，語氣十分親熱，但臉上的表情卻更冷了，&ldo;咱們倆什麼交情，你說沒關係我肯定信你的話啦!就是現在的這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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