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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後來呢?&rdo;陸歆輕聲地追問,&ldo;怎麼還是寫了這個故事?&rdo;
索尋端起茶杯喝茶,笑了一聲:&ldo;靈感找到了唄。&rdo;
《隔都》的靈感是索尋在加爾的那些訪談錄裡找到的。故事裡的年輕人來自立陶宛的一個優越的猶太人家庭,他精通多門語言,擅長寫詩和彈鋼琴。他們得到了當時的日本駐立陶宛大使杉原千畝的幫助,在1939年順利抵達上海,在這裡中轉等待,尋求前往美國尋親的機會。在隔都的日子很不好過,他們十個人擠在一個很小的公寓裡,沒有食物,沒有隱私,也沒有尊嚴。音樂和詩歌在此時都顯得那麼無用,只能折磨他纖弱的靈魂。但他做體力活賺取食物,照顧家人,堅持禱告,努力活下去。他和身邊的各種人都交上了朋友,德國來的猶太人,奧地利來的猶太人,俄國來的猶太人,中國人,甚至日本人。他是隔都裡最快掌握漢語的人之一,也是最早得到日本人批准可以離開隔都去租界工作的幸運兒之一,甚至每個週末,他還可以去飯店裡跳舞‐‐直到他的中國人朋友被日本控制的當局逮捕。年輕人因為某一個善人而對日本民族產生的一廂情願的好感終於被徹底粉碎,侵略者露出了他們的獠牙。情況開始急轉直下,他不再有工作。1943年的冬天,隔都餓死了上百人,他的親人亦在其中。故事的講述者是他活下來的侄子,後來在美國定居。他回憶,他的叔叔最終選擇吊死了自己,就在隔都解放前的那個春天。而他的摯友,那個被日本當局逮捕的地下黨,在他們一家人離開上海前重新出現。在得知年輕人的死訊之後,這個中國人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傷心和遺憾,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話:&ldo;他讀了太多的詩。&rdo;
就是這句話最終打動了索尋。
第一版大綱他只用了兩天就寫完了。他非常確定自己多少是有一點偏題的,意外的是,尤總很喜歡,甚至不需要他把成品劇本拿出來,定了主要角色就可以開始挑演員,把班子先組起來。錢不是問題,只要索尋想拍,淞滬會戰都能給他拍一遍出來。那是八月,索尋記得很清楚,《粉鬂》即將上映,他的日程上排滿了路演。他承諾尤總,等忙完了路演就會開始著手《隔都》的劇本。
也許是太得意忘形了吧。索尋有的時候想,可能就是那段時間太順了,他才會在採訪的時候放鬆了戒備,說出了那些讓人有空間去曲解的話,惹出了那麼多的麻煩。在那場鬧劇般的路演結束以後,索尋幾乎慶幸他手頭還有《隔都》要寫。
他沒有跟陸歆說得很詳細,至少沒有他自己腦海中回憶的那麼詳細。創作過程裡的痛苦並不比他毫無頭緒的時候減輕多少,尤其是在參與創作的人不再只有尤總以後‐‐雄厚的資金支援也意味著有更多的人有資格來對劇本指手畫腳,宣傳部的&ldo;重點扶持&rdo;換句話講就是一隻時不時要伸過來擺弄擺弄的手‐‐但在陸歆面前反芻這種痛苦沒有意義,尤其是索尋不可避免地想到安德烈。
只有站在此時此刻回憶,才清晰地看到他當時變得有多依賴他。他們默契地當做路演那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因為最近做的那個夢,索尋甚至有一些不太確定那天晚上安德烈是不是生氣地從他房間裡出去了,還是他們其實又說了一些話。總之,那個時候他們已經不再討論&ldo;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rdo;這樣的話題,索尋那麼理所當然地把自己完全交給安德烈,包括寫不出來的痛苦,被一再幹涉的煩躁,還有對自我的質疑與焦慮……甚至沒有想過這是否應該是安德烈來跟他分擔的。他們就這樣在一起生活,並且以為還能這樣生活下去很久,很久。就像故事裡的那個年輕人曾經在週末去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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