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77頁,一個故事,多梨,地主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林譽之定定看她的眼睛,問真的?
林格目光躲閃,點頭說嗯。
林譽之沒說什麼,他讓林格又走了幾步路,站起來,問店員,可不可以拿一雙新的。
他還是為妹妹買了這雙鞋。
林格十分珍惜,從不在下雨天穿它,每次穿髒了,都要刷得乾乾淨淨,連最容易髒的邊緣網面也要刷到發白,一直刷到起了一層絨絨的舊毛。
後來第一回 的那個下雨天,這雙剛剛刷乾淨的運動鞋就被忘在了陽臺,沒有及時收回。氣味濃的東西落在林格月復上,眼中的淚,手心的汗,外面的雨夾雜著空氣中的灰塵落在雪白的鞋面上,被雨水打落的枯葉,風捲起來的小蟲子,混亂荒謬的時刻,它也在安靜地接受見證。
包括兩人的第一次約會,第一次背著家長的偷親,林格讀大學,第一次踏入陌生車站,也是穿著這雙鞋,林譽之早早地在人群外守著,遙遙地沖她揮手,笑著叫她名字。
這雙鞋,林格穿了四年,一直穿到和林譽之分手,鞋子還是完好無損的,沒有開膠,也沒有脫線,只是鞋底發黃,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的老舊黃色。
分手後,她把鞋子洗乾淨,晾曬在家中陽臺上,本想著收起來不要穿,可惜就此失蹤,再也沒有見到。
她後來又去買了幾雙類似的同品牌鞋子,卻再也找不到如那一雙合腳的。
林格曾經將這件事當作是一個和林譽之徹底告別的徵兆,但倆人之間擁有過的共同回憶和物件太多太多,多到就算是把所有東西都清空、搬了家也不能完全割捨。家中一起睡過的舊床,一同養過的花,玩鬧過的廚房,客廳裡一起躺過的舊沙發,殘留著指甲痕跡的餐桌。即使統統全部丟掉,也動不了記憶分毫。
那些存在大腦、肌肉中的記憶是不變的,林格喜歡在揚州漫長的雨季中和林譽之通電話,連聲音和隱晦的情都藏在朦朧雨水中;她還喜歡在父母都睡下的沉靜夜裡馬奇在林譽之腿上,她喜歡能戰慄到忘記一切的深丁頁。他手臂上的氣味,頭髮的角蟲感,手掌的紋路,垂下睫毛時的寧靜,一件又一件,都刻在林格的記憶裡。藏在她每次對心理醫生的傾訴裡,偶爾冷不丁地從記憶和夢中逃逸——
朝朝暮暮,日日月月歲歲年年的相處,她怎麼能完全地忘掉。
她們已經互相融入了,說不出誰轉化了誰,怎麼能分開。
人不能徒手清理乾淨兩塊已經開始擴散、互相滲透的金屬。
林格翻了一個身,差點從車座上跌落,車內開著空調,但畢竟行駛時間久了,仍舊悶悶的,像積攢了些濁氣。林譽之將車窗開了小小的縫隙,放一些新鮮空氣進來,北方的冷空氣是清洌的、刺入肺部的寒冷,林格慢慢地坐起,沒有看清林譽之的臉,含混不清地問:「幾點了?」
林譽之說:「十點鐘,你剛睡了二十三分鐘。」
才二十三分鐘,林格卻總覺得已經睡了好久好久,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睡過這樣舒展的覺。她裹著毯子起來,緩慢地看著前面兩人:「這是哪兒?」
杜靜霖說:「服務區呀,你睡傻了?知道咱們等會兒要去那裡嗎?」
林格拍了拍腦袋:「喔。」
林譽之轉身,問她:「要不要去上廁所?下個服務區要半小時才能到。」
林格搖頭。
她上車後就睡,幾乎沒怎麼喝水,腹部空空,什麼都沒有。
抬眼看,車窗外茫茫的白,有幾個人在清理一個小房子簷下的冰柱,用一根長長的棍子敲下,噼裡啪啦的掉在地上碎成一片,陽光照過去,明晃晃刺目的白。
很久沒有這麼好的太陽了。
都說天氣會嚴重影響人的心情,歐洲北部國家的人常常在漫長的冬季陷入抑鬱的情緒、無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