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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康熙頓了頓，頗有些放肆道：「不知表妹養育幾個阿哥多年，可有念著將老六和小十八記在命下的想法，說來也有些遲了，朕本想著等十八長成人後就記在你名下的，可惜那孩子福薄，早早被長生天召到跟前做童子了，只能擱置了這個打算。

「而老六也不是不行，只是朕念著老六與戴佳氏感情頗好，不是隻認你一人做額娘，將他記在你名下，就有些對不住朕的母家了。」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卻見皇貴妃心裡湧上一陣難以自抑的興奮，她養了兩個阿哥不就是想撫慰膝下寂寞一事嗎，她當然想要有一個親生的孩子，身處後宮中能有親生的骨肉是萬幸之事，但她身子骨不好，生出來的孩子又早夭，這才不了了之。

可是如果皇上將胤祚記在她命下就完全不一樣了，即便胤祚不是她親生的孩子，到時都是被外人視作傳承她香火的存在，是她親生的骨血，而非戴佳氏的骨肉，也是佟家的阿哥了。

她不必等胤祚稱帝以後再將她追封為皇后，再然後是母后皇太后，還要與戴佳氏這個賤人並處兩太后，而是能名正言順讓胤祚封她為聖母皇太后，雖說母后皇太后遠勝於聖母皇太后，可誰知道那時朝廷臣子會不會反對讓她成為皇上名正言順的嫡母。

她求得不過是個理直氣壯罷了。

「皇上，您不必顧及胤祚有兩個額孃的，在妾身心裡胤祚就是妾身的子嗣，與親生的無異了，妾身平生最大的念想就是想將胤祚記在妾身的膝下了，皇上，就算是妾身求您了，妾身已經沒了胤襸和胤衸，您就把胤祚給了妾身吧。」

「表妹真的想準了？」康熙眼底不見笑意，溫聲道，「朕怕到時胤祚念著他親生的額娘，到時得怪罪朕了。」

「不會的，皇上，」皇貴妃極力將自己的呼吸放鬆，正怕自己的魯莽嚇著皇上，「皇上，您聽妾身說，阿瑪和額娘乃至佟家上上下下的子侄都待胤祚如一家人一般，胤祚也是如此，您就放心吧，胤祚待妾身只會是將妾身當成是他親生的額孃的。」

「至於戴佳氏，皇上，妾身坦誠跟您說，當初戴佳氏就是想著將胤祚交給妾身撫養，好換得一個妃位，妾身看在胤祚實在可憐的份上才收養他的，戴佳氏這般以子易位的額娘有什麼資格成為胤祚心目中的親生額娘，妾身也絕對不會允許戴佳氏傷害到胤祚的。」

「朕會好好考慮的。」留下在朝廷上相同的話，康熙很快就走人了。

皇貴妃還是陷入對六阿哥快是她親生的孩子的喜悅中，並沒有察覺到皇上問話的不對勁，或許也不是她沒有察覺到，只是將六阿哥養在她身下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大到她無法剋制的地步。

一個獨屬於她的親生的孩子，試問哪個佟家人不會盼著她這麼做，就算是老成持重的阿瑪也會讓她這麼做的吧，一個親生阿哥的分量可不是養子能比擬的。

這是她半生所求，是她永遠都不會輸給烏雅氏的底氣。

……

康熙回了乾清宮，神色從緊繃恢復平靜。

今兒的一番試驗還真不是白試的。

如此，剩下的就只能是老三和老四他們了，只盼著能給他一個驚喜吧。

至於老六……老六性子不錯，能力也不錯，若是不和佟家牽扯太深還可以，只是偏偏成了一家人的程度了，養母生母又有什麼區別，就算他不將胤祚記在佟佳氏名下，倘若胤祚從他手中接過江山，遲早也會將佟佳氏封為皇后的吧，視作生母的存在。

佟家出了一任皇帝已然是足夠了，再出一任就是拿大清江山開玩笑。

今日朝廷之上站著支援老六的臣子是朝廷官員的一大半了，幾乎都是佟家的姻親，怪不得京師裡有人喚舅舅一聲『佟半朝』啊，原來是早有預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