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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居然是那個想燒死他的娘生下的弟弟的曾孫，讓他無謂地搭上一條命？

我真的無法理解凡人。

&ldo;……其實這件事，我一直都記著……我裝得像我忘了……但我一直記著……直到我看到這個孩子，我知道，這是我的命數，我的了結。師父說得對，我塵心太重，本不該修道……&ldo;

我沒攔著他說話。

他應該說出來，只有說出來，才能真正放下。

&ldo;……我看著這孩子的時候……就像看著當年的我。想要有誰來救我，想要有誰來拉我一把，別把我丟下……我知道，必然會是這個結果……但我不能不幫他……&ldo;

&ldo;青回……多謝……因為你，我在這世上，不是一個人。&ldo;

他全身的經脈已碎，道行盡失，僅有一絲氣息維繫。

這是逆天的報應。

這絲氣息一斷，就是身亡神滅。

我覺得他多年來壓在心中的話應該是說完了，見他眼皮漸漸要合上，便一把抓出我的靈元，塞進他口中。

沒別的選擇，沒時間做什麼思量和唧唧歪歪。也沒時間多問，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記起了兒時的往事，認出了我。

為什麼如此做？不為什麼。

數千年前，我跟著漸遂，離開了我生長的小山坡，問了他第一個問題。

我成仙之後，能不能讓已經死了的，活過來？

漸遂道：&ldo;自然不能，仙者，須順應天道。定數之事，不可更改。&rdo;

我不解：&ldo;那還何必要成仙？&rdo;

漸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搖頭道：&ldo;青回，若有這個念頭，你的確成不了仙。&rdo;

所以我適合當妖怪。

八

&ldo;太好了，青回，你終於成仙了！&rdo;

我一激靈，猛地睜開眼，正看見杵在我面前的漸遂，他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很開心的模樣。

我茫然，訝然，愕然。

四下看看，這裡似乎是……漸遂的仙府……

那……

漸遂一擺手，一面鏡子驀地立道我面前：&ldo;來，好好照一照。&rdo;

我眯起眼，仔細看。

嗯，鏡子裡面的，仍然是本座。風采依舊，倜儻依然。

還是那麼英俊！

漸遂興奮地問：&ldo;看出來了沒？反應過來了沒？這是本元鏡，鏡子裡面的你是這樣了！&rdo;

不是這樣能是哪樣？

&ldo;青回，你不是石頭了！&rdo;

啊，對，本元鏡，照本元，鏡子裡，我本來應該是快石頭。

我一骨碌爬了起來。

怎麼我就不是石頭了？到底……

漸遂搓了搓手：&ldo;青回啊，你脫去凡胎實屬不易，幸虧我算得準確。但是沒想到你竟能如此捨己為人，靈元這東西很重要，稍有不慎你就灰飛煙滅了你懂不？下次千萬別這樣了。&rdo;

我的識海中驚濤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