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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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陋室，潮溼的空氣，玻璃罩中搖曳的煤油燈火，為這幽閉之地增添了幾分陰森之氣。

在這陰森的房間內，三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人總是無法預知，自己作孽時會是何等可憎的模樣！你是否渴望一睹第三視角下的自己，在屠戮無辜時露出的猙獰面孔？我告訴你，那是狂熱，如同野狗撕咬血肉時的狂暴！”孟津冷眼旁觀，凝視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羅淵，看著他惶恐的神色，抬頭望向前方。前方站立的男人與跪地的羅淵，竟如同鏡中倒影，一模一樣！

羅天師手持利刃，一步步逼近前方，將籠中一條斷腿的流浪狗釋放。那狗雖然步履蹣跚，卻對羅天師表現出無比的親暱，用腦袋輕蹭他的腿腳，顯得極為親密。

然而，羅天師毫不猶豫，揮刀而下，流浪狗發出淒厲的慘叫，鮮血濺滿了他的面龐。

跪在地上的羅淵目睹自己的所作所為，顫抖著說道：“我……我怎會做出這等事！”

孟津冷笑道：“平日裡，你以慈祥道長自居，將無用的符水賜予信眾，實則是個天生的惡徒！當信眾以殷切的目光期盼你時，你卻毫不羞愧地給予他們無效之物，甚至可能引發疾病。再看看你在暗地裡的行徑！這小鎮中走失的野貓野狗，都成了你的腹中之物，對吧？若非今日親眼所見，我實在難以想象你竟是如此變態之人！你似乎更享受親手斬殺這些貓狗的過程，甚至比將它們煮熟食用更令你興奮。或許，你將它們煮熟，只是為了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殺戮是為了果腹，而非享受虐殺的快感。我說的對嗎？羅天師！羅道長！羅淵！”

羅淵跪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目睹另一個自己舉起屠刀，對那些籠子裡的流浪動物，親手屠殺。他感到無比的羞恥，不願讓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只願他人將他視為善良之人。

孟津面露愉悅之色，伸出戴著戒指的手，輕輕一打響指！

一道白光閃過，羅淵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緊握著棉被，大口喘息，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臥室中。

羅淵疑惑地自語：“噩夢嗎？這……只是個噩夢？”

……

陽光灑滿天南國中部的小楊樹鎮，一名黑衣人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潛入一條小巷。小巷中，已有人等候，那人身穿道袍，身材肥碩，卻因道袍的寬鬆，顯得不那麼臃腫。他颳去了眉毛和鬍鬚，顯得頗為怪異，是個怪異的道士。

那道士急切地問：“羅淵的黑料帶來了嗎？我可是付了定金的！”

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塊玉，遞給道士。那玉名為影玉，能記錄畫面，透過玉散發出的光芒映在牆上，便能播放出影像。道士將靈氣注入玉中，光芒映照在牆上，畫面如同影片般播放起來。

畫面中，羅淵手持屠刀，瘋狂砍殺籠中流浪動物，臉上沾滿鮮血，神情瘋狂。而在他背後，跪地的羅淵拼命哭泣，大聲吼道：“我也不想這樣，但這種行為真的很上癮！我根本忍不住看到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就想帶回家！我把它們養大，努力控制心中的慾望，但最終，還是控制不住，才把它們殺掉。每一個動物，我都至少在殺它們的念頭升起之前，控制了自己至少十天！十天之後，我才把它們殺掉。我應該是個善良的人！你不要覺得我不是個善良的人！”

胖道士見狀，收回影玉，興奮地大笑：“羅淵這傢伙，仗著從紫陽城真龍道觀修行的身份，搶了我好多信眾！我早就知道他是個偽君子，如今總算找到了證據！好好好！小子，你在揭露這種偽君子的真面目，讓大家都遠離他，這會給整個小鎮帶來良好的影響！”

黑衣人默默點頭，伸出手：“給錢吧，道長。”

胖子臉色一變，眯起眼睛：“我不是給過錢了嗎？”

黑衣人笑道：“那只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