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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宴祁出門那會兒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跟翟緒在雲杉喝了會兒酒,又打了幾局檯球,硬生生把所有人都熬走了,直到他倆出來,天光已經大亮。

翟緒許久沒有熬過大夜,迷茫地揉了揉頭髮,嗓音都帶著含混的倦意,“吃個早飯,各回各家?”

“你吃吧。”聞宴祁摸出煙盒,剛想點一根,想起什麼又放了回去,“我去個地方。”

“公司?”翟緒皺眉,“有必要那麼敬業嗎聞總?”

聞宴祁也沒回答他,就是開啟地圖,在這兒附近看了一下,街角就有一家花店,看時間待會兒就要開門營業了。

“看什麼呢?”翟緒腦袋湊過來,下意識讀道,“欣苑鮮花工”

“坊”字尾音剛落下,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來了。

“今天是30號啊。好久沒去看過鄒姨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聞宴祁聽到這話,抬眸睨了他一眼,“你就穿這個去?”

“穿這個怎麼了?”翟緒捋了捋襯衫上的褶皺,再看向聞宴祁,這人明明跟他一樣,酒是一滴都沒少喝,但看起來就是比他體面許多,比不過索性也不比了,“別囉嗦了,快點走吧,正好我前幾天聽了個冷笑話,巨好笑的那種,待會兒說給鄒姨聽聽。”

倆人都喝了酒,沒法兒開車,於是從會所找了個代駕,先是去街角的花店買了束向日葵,翟緒搶著要抱在懷裡,聞宴祁也沒跟他爭,跟代駕小哥說了個地址,半個多小時後就到了墓園。

莊林墓園在湖山區,其實離得也不遠,但聞宴祁一年也就來一回,可就一回,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他風雨無阻,總是不會缺席。

即便去了也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著,看會兒墓碑上的照片就會離開。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從不例外的事情,那就是不管他哪一年過來,鄒月的墓碑前總會放著一束黃玫瑰。

黃玫瑰的花語很巧妙,既是祭奠逝去的愛,又是為愛道歉。

翟緒抱著向日葵走過去,把黃玫瑰踢到了一邊,“誰送的啊?連我都知道鄒姨喜歡的是向日葵。”

他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聞宴祁看著那束跌倒的花,一句話也沒說。

這不是翟緒第一次陪他過來了,之前他在國外上學那幾年,每次回來拜祭,翟緒總是會跟他一起過來,自言自語地說幾個新聽來的冷笑話,再小心翼翼地看管著他的情緒。

十來歲的時候,聞宴祁來到這個地方可能會有些悲傷,如今再看,心裡已經平靜得不起絲毫波瀾,也許是理解了,久而久之也就釋懷了。

翟緒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墓碑,聞宴祁抬眼去看,那是鄒月出事前的照片,明媚笑容上還沒有可怖的傷疤,澄澈眼神中也沒有難捱的勉強。

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為了誰而勉強活著可能才是最大的痛苦。他偶爾也會慶幸,他的媽媽只在痛苦中生活了半年。

倆人在那兒待了

二十來分鐘就準備走了。

臨走前,翟緒看一眼聞宴祁,又回頭,“鄒姨,你放心吧,聞宴祁現在開竅了,他現在正追一姑娘呢,以後的歸宿應該不是山上的和尚廟了。”

“”聞宴祁忍了幾秒,“我不想在這裡罵你。”

翟緒輕嗤一聲,“我又沒跟你說話。”

聞宴祁把向日葵擺好,“我還沒開始追她。”

翟緒懵了一下,想起自己一晚上都沒問過這個問題,連忙追問,“什麼意思?”

聞宴祁起身,“她還不知道。”

-

大概三點鐘才睡,那一覺蘇晚青睡到了九點多。

惦記著今天要去報警,她睡前在釘釘上請了假,不疾不徐地起床洗漱,換衣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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