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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初在他面前一直都視臉皮為無物，周遇跟他講話經常佔不到上風。

麵條很好吃，只可惜周遇是真的沒什麼胃口，吃了兩筷子就放下了，然後他就開始盯著賀初吃飯。

賀初的胃口一貫都很好，是那種和他一起吃飯都會很有食慾的型別，而和周遇吃飯就是看見周遇就飽了的型別，因為每當周遇吃了兩口就飽了的時候，他就會很煞風景的說「我吃飽了」，讓對方也失去了食慾。

可是現在他們兩個人都變了太多了。

他吃完飯了也知道不說話了，賀初吃飯也不像以前一樣風捲殘雲了。

那個時候的時光……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即使面對面吃飯的還是那兩個人，即使大家吃的還是同一個味道的麵條。

都回不去了。

第65章

「不吃了？」賀初突然抬起頭，發現周遇正盯著他發呆。「不好吃麼？」

周遇卻答非所問：「你其實……不用這樣。」

賀初做的飯，自然是好吃的，甚至和記憶裡的味道分毫不差，可是他再也吃不出從前的滋味了。

心境變了，就覺得再好吃的東西，都不如從前他們早上喝的一碗白粥了。

那時候也真是有趣，明明是清湯寡水的東西，他們都能吃出其中的趣味來。

「不用哪樣？」

「你是什麼樣的我最清楚，你用不著對我這樣。」

用不著對我費盡心思，也用不著對我巴結討好，因為你是賀初。

是那個驕傲的站在人群最中央，最高處的人，不用為了我費盡心思。

其實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賀初從不多做，因為他是那樣的驕傲。他也不會對一個無用之人多看一眼，就像他對墮落了的周遇一樣。

「那麼我問你，」賀初放下碗筷，「如果我不對你死纏爛打一點，如果我不對你不要臉一點，你會多看我一眼麼？你會多關注一下我這個人麼？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其實這輩子都不會想到要來找我一次？」

他的表情一掃先前的討好模樣，一連串的問題丟擲來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他的目光深沉，眼底流轉著意味不明的光。

你會多看我一眼麼周遇？

像你這種堪稱冷漠又絕情的人，即使你再想，你的理智都不會容許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是。」周遇坦然承認。

「那麼我不這樣做，我還能怎麼樣呢，周遇？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你為什麼一定要執著於跟我在一起呢？」他輕聲說，「我覺得再在一起是一件很沒有必要，甚至是浪費雙方精力的一件事，你今天這樣的執著，無非是因為得不到而已。」

「不是這樣的……」

他垂下眼睛，再一次的不敢看周遇的臉，「這次真的不是這樣的……」。

從他和周遇分手之後，他似乎就對周遇產生了一種逃避的心理，周遇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總是不閃不避，像是能看進他的心裡看到他最深處的膽怯，那道目光雖然是柔和的，但是在賀初看來總是帶著一股子凌厲。

他不想讓周遇看到那個膽小的賀初。

就好比現在，周遇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卻讓他有了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到底是他對不起周遇的。

在他明明那樣瞭解周遇的心裡有多珍惜這樣一段感情的時候，在他知道周遇為他走出來其實有多難的時候，他還是把周遇一個人扔下了。

——僅僅是因為自己內心裡的一點點膽怯，和那一點無法容忍的自私。

這麼多年，每當他想到自己當年的舉動的時候，他只覺得後悔，那種想要穿越時空回到過去重新來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