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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其他的,下完再說。”

賀子閒雖然年少便懶散,但這懶散底子裡其實是自信,他從小自負聰明,認為自己遛貓逗狗一樣學業名列前茅,他很少輸,自然也不習慣輸,少年同學裡唯一贏過他的人便成了他為數不多的朋友。

謝明燭。

但即使成了朋友,他也總惦記著把場子找回來,私下拜了幾名國手為師,跑到深山老林,一邊悠閒度日,縱情山水,一邊苦學棋藝,想找謝明燭對弈一鳴驚人。

可惜,等他回到盛京,一切都變了。

後來的幾年,他家族離亂,父親離世,母親重病,兄弟鬩牆。辦完葬禮後,他也懶得爭搶,又找了處山林隱居去了。

不過,賀子閒其實又見過謝燃幾次,謝燃看起來總是很累,案前壓著厚厚的卷牘,監國硃批透著浸滿血的戾氣。

那些年,謝侯行徑殺伐果斷,廟堂民間褒貶不一。但即使多年未見,賀子閒依舊自認了解謝燃。

他信,以謝燃才華秉性,可定江山。

只是有些可惜……少年的不羈自在就像沙上的畫般,一吹便散了。

也可惜,直到謝燃死去,他們再也沒有找到機會一起下棋。

他們又下了幾十來回,起初謝燃還認認真真地看著棋盤下,後來隨著賀子閒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索性順起賀子閒帶來那本閒書,邊看邊下。

賀子閒:“……”

他思考良久,終於艱難地落下一子。

反觀對方視線甚至沒從書頁上挪開多久,便飛快以兩指將黑子按於棋盤。

賀子閒想了半天,又下了一子。卻見對面人這回放下書冊,看著棋盤,然後抬頭笑道:“承讓。”

賀子閒:“…………”

他仔細一看,才意識到自己的所有生路都被對方堵死,排除死棋,棋面已盡數被黑方佔領——更別說原是自己執白先行,按理還須倒貼幾目。

賀子閒將手裡的棋子擲回棋龕裡,忽然嘆了口氣道:“我好多年沒輸過了。”

謝燃挑眉。

賀子閒道:“上次輸的這麼慘,還是對弈……一個故友。你知道嗎?他下棋無論對誰,只執黑子,傲慢的很。”

謝燃笑道:“或許不是傲慢,而是他反而佔了便宜呢?”

賀子閒一頓:“從何說起?”

“一來嘛,黑子禮讓,萬一真輸了,也少寒磣些。再者說,後出猶如解題,棋盤上有了東西,只要兵來將擋。先出者,要面對白茫茫一片天地,或許才更苦惱。”

謝燃態度自然,彷彿真的在談論不相關的人。

賀子閒愣了下,脫口道:“真會這樣想?”

問完,賀帥便是一愣。因為幾句話言談間,他竟下意識真把對面的侍衛當成了……

那人卻彷彿無知無覺,只朗聲笑道:“那我可不知道。也可能單純怕贏得太狠,沒人陪他下棋了。”

賀子閒搖了搖頭,也笑了笑。

他起身收拾棋子。謝燃便也和他一起。

兩人沉默地收拾完棋,賀子閒為他倒了一杯酒。

“你下棋速度很快,”賀子閒晃著酒杯,斜倚在山石上:“對比我這扎耳撓腮的樣子,你彷彿不需要想一樣,落子卻準的很。”

“許多人覺得落子快便容易出錯,容易輸,”謝燃笑道:“但正因為下的快,所以憑直覺,要是我思考太久,或許反而輸了呢。”

賀子閒抬眸認認真真地看了眼他:“你說得對。做事也是一樣,想的太多,反而不會去做。”

他說完,主動舉起杯子,謝燃便也舉起和他碰了杯,酒樽發出玲瓏脆響。

“我聽說陛下在宮裡養了一些男孩子,”賀子閒突然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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