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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咳咳就好啦。&rdo;她繼續用那種刮金剝鐵的聲音說：&ldo;坐起來吧，你這麼弱，再躺在地上會斷氣的。&rdo;

唐流知道她說得不假，冬天裡寒氣侵體，遲早會落下惡疾，於是她掙扎著在地上坐起來。雙手早被縛在後背，打量四周，是間破爛到不能再破爛的糙棚，幾件汙垢厚得看不清原木的傢俱。一切都是曖昧的暗灰色，還伴著鼻尖的惡臭，她引了引脖子，乾嘔起來。

&ldo;別吐呀。&rdo;老婦人說：&ldo;吐了我還得餵你，多累！&rdo;

一想到剛才那碗噁心惡肺的湯，唐流立刻勉強剋制住自己，不把肚裡的東西吐出來，她奮力地咻咻喘氣。

&ldo;乖，好孩子。&rdo;那老婦人&l;咯咯&r;地笑，自己又盛了碗湯咕咕地喝下去，未了咂咂嘴，彷彿有多享受似的。

&ldo;你不會是個有錢人的小姐吧。&rdo;她突然問：&ldo;把臉轉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rdo;

唐流抬頭向她，真是個極其年老的婦人了。滿額皺紋，長發胡亂糾結紮成一束，看來有許多日不曾清洗過，只她一雙眼睛仍是晶亮，刺骨般地銳利。

&ldo;嘖嘖嘖。&rdo;老婦人搖頭咂舌：&ldo;原來是這個命。&rdo;

&ldo;什麼？&rdo;唐流沒聽明白，問。

&ldo;小姑娘，別再拼命啦，都錯啦。&rdo;她搖頭嘆，又去關心自己的那鍋湯，用一把長柄勺子慢慢地調。邊忙邊道：&ldo;都錯啦！&rdo;

唐流被她唸叨得心頭髮寒，問：&ldo;老媽媽你是在說我嗎？&rdo;

可老婦人不再理她，嘴裡咕咕嘮嘮地不知說什麼，唐流是一句也聽不懂了。

又過了約一柱香的時間，長青才回來，他看上去更疲憊不堪，眼裡全是紅絲。

&ldo;沒有找到吧。&rdo;老婦人看他一眼，&l;唶唶&r;地笑：&ldo;你不會欠我錢吧？&rdo;

長青哼一聲，從袋中摸出一串銅錢，叮叮噹噹丟在她面前。

老婦人立刻上去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擦了又擦，一枚枚看仔細了，才用一塊同樣汙穢的手帕包住，塞到腰間。

&ldo;不夠呢，小夥子。&rdo;她提醒他：&ldo;這些是不夠的。&rdo;

&ldo;我知道。剩下的以後再給你，只要你先回答我問的話。&rdo;長青憤憤道：&ldo;你不許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告訴我，我要找的人在哪個方向？&rdo;

&ldo;朝南。&rdo;老婦人想也不想。

&ldo;他現在還活著嗎？&rdo;

&ldo;沒死。&rdo;

&ldo;我是否能與他聯絡上？&rdo;

&ldo;不能。&rdo;老婦人眯了眼，看他，狡黠地笑：&ldo;小夥子，你福氣不錯的。&rdo;

原來他是來占卜的。

唐流突然明白，不由大皺眉頭，長青瘋得比她想得更厲害，他竟然相信一個半癲狂的老太婆的話，出錢算命來了。

心裡想著，臉上已露出不屑神色，老婦人看到了，咯咯笑起來：&ldo;小姑娘看不起我呢。&rdo;

長青轉頭喝她：&ldo;老實呆在這裡不許動，放心，只要你按我說得辦，我自然不會殺你，日後我會讓你再見到齊王。&rdo;

唐流嘆：&ldo;長青你為什麼不休息一會，好好睡一覺，也許等你真正清醒了，才能把所有事情弄明白，你現在這樣只會把一切弄得越來越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