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石頭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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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虛雲被巴哈汗封為烏蘭公主。但是很明顯，儘管穿貂裹裘，她卻一直悶悶不樂。傍晚，南宮奚在牧場不遠處的石林找到了正在觀看落日的她。

“怎麼，找到家人了，這感覺不好嗎？”他在她身邊坐下。

她搖搖頭。“很陌生……我聽不懂他們說話，也吃不習慣這裡的飯菜。我大概能體會出，當年呼其圖駙馬在這裡的感受……我想回家！我爹孃，我哥，才是我的家人。”

“唉……不過，好歹你現在是公主了，可以入宮嫁給皇上了。”

“怎麼可能！”他的玩笑話讓她有些惱怒，“當初不就是因為不想去，才逃出來的。而且這個蠻夷公主當得有什麼意思，比進宮還糟糕……”

“好啦好啦，我亂講的……”他賠笑，“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想什麼？說說看啊。”

南宮奚向氈包的方向張望：“想那個，沒日沒夜只會練功的傻子，對不對？”

“什麼傻子，你又胡說！才……才沒有！”雲兒佯裝生氣扭過頭去，實際上被人戳穿了心思，臉早已紅到了耳朵根。

南宮奚故意湊近了去瞧她的臉。“誒，你看你看！臉紅啦！”

雲兒瞪他一眼，皺起眉起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別走哇……我本來想跟你說，哥哥我是月老下凡，來幫你牽紅線的。但你要是不喜歡他嘛……那就算嘍！”

聽如此說，雲兒才又嘟著嘴坐了回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要是連這點兒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哥哥我真是在江湖上白混這麼久啦！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意思的？”

“你……怎麼問人家這個……”

“說說嘛，我又不外傳。”

“不說……”她抱住膝蓋，把臉埋進臂彎裡。

“那我講我的故事，跟你換？”

“嗯！”她極痛快地答應了，扭過頭看著他。

“咳咳……”南宮奚清清嗓子，“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是外族的王子。”

“啊？”雲兒滿臉寫著不信，“你不會是我兄弟吧？”

“那倒不是。我雖然流落到上明國，但揹負著民族復興的重任。我面臨的挑戰可是比登天還難吶……”

“啊這樣啊……”雲兒敷衍地表示同情，“你打算怎麼復興啊？”

“我……嗯……”南宮奚眨巴幾下眼睛，“還沒想好。先跟巴哈汗搞好關係吧。”

“嗯，我支援你！”

“哈哈。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該你了。”

“就這麼簡單？”雲兒隱約覺著自己上當了。

“哎哎，你不是想耍賴吧？”

“沒有……”

“那你快講，你和小玉龍？”

雲兒滿不服氣，但還是醞釀了一下娓娓道來。“其實我很早就對他有好感，畢竟他在江湖上名氣那麼大……可那時候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和他有交集，即便是天公作美，讓他偶然接到了我的鏢，我也只敢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巧合罷了。直到……直到他肯定了我的作品，還說我是他的朋友。朋友可大可小，這個時候我雖然很開心，卻還是不敢僭越。後來在武幫會上，他被絕風派的人冤枉，替我捱了官老爺的打……那時候我真的……我就……其實我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感激，是愧疚，還是喜愛？我不知道……再之後皇上下旨要我進宮，我雖然表面上擔心沒法科舉，心底裡其實牽掛的是他，我怕我們的關係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腿，能動；好，那就跑吧！從家裡逃出來，只懷著一個想法，就是找到他，跟他走！”

南宮奚託著腮，聽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