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徵方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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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後突然傳來環佩聲，鄭皇后鳳履踏碎滿地陰謀：\"聽聞盧俊義的麒麟槍能斷長江，不知比禁軍的八牛弩如何？\"她指尖丹蔻劃過吳用咽喉，在青衫領口留下硃砂痕。

戴宗的神行甲馬踏碎宮門暮色時，索超正將密信塞進雁足金環。信紙浸過龍涎香，字跡遇熱顯出蔡京手諭：\"令清真山借剿匪之名，盡收江南錢糧。\"

宋江獨坐青溪縣衙，掌中\"忠義\"酒盞突然碎裂。李逵斧劈案几：\"哥哥真要做朝廷鷹犬？\"窗外忽掠過信鴿灰影，鴿羽染著方臘軍特有的硃砂色。

張順潛入太湖時，正撞見方臘水師演練火龍船。船首像的眼珠突然轉動，露出梁山特製的磁針羅盤。他懷中的西夏密信尚未送出，突見顧大嫂的漁網從水下升起，網間纏著明教的火焰紋旗幟。

與此同時，柴進在梁山文淵閣轉動渾天儀，儀上江淮星野突然泛紅。他蘸著硃砂在《漕運圖》勾畫，紅線竟與方臘的屯糧地完全重合。當最後一筆落在巢湖時，盧俊義的麒麟槍正刺穿沙盤上的歙州城標。

芒種前的雨絲漫過文淵閣的琉璃瓦，裴秀賢跪坐在青玉案前，蔥指捏著銀匙量取安息香。高麗紗裙的束腰隨呼吸起伏，襟口金線繡的海東青似要破雲而出。\"陛下且看，\"她忽然用漢話輕呼，\"這龍腦香竟裹著並蒂蓮籽。\"

郭猛俯身時，沉香屑落在她雲鬢間。裴秀賢耳垂的明月璫輕晃，映著香爐裡升起的青煙：\"臣妾幼時隨父制合香，總要摻些異材——\"銀匙突然傾斜，香粉灑在郭猛掌紋間，\"譬如遼東人參須，或是...南海蛟綃灰。\"

劉慧娘從機械臺抬頭，髮間機關簪彈出三寸細針：\"裴姐姐當心，這蛟綃灰遇熱會凝成情蠱。\"她腕間磁石鐲忽引香爐銅蓋，爐內竄起的火苗恰好烘暖裴秀賢微涼的指尖。

陳麗卿抱來焦尾琴時，琴尾新雕的鳳紋還帶著太行崖柏香。她卸了護腕的右手指尖按弦，甲縫殘留的火藥味與龍涎香糾纏：\"這曲《鶴鳴九皋》，原是周世宗夜宴時的...\"忽有劍穗掃過琴絃，變徵聲裡帶著金戈氣。

郭猛青鋒倒轉，劍柄綴著的和田玉叩響琴身節拍。陳麗卿戰靴忽然勾住他的蹀躞帶，琴案隨動作微傾，七絃震顫如馬蹄踏冰。當最後一聲泛音消散時，裴秀賢的合香恰成，青煙凝成雙鶴交頸狀。

\"陛下可知這曲本有十八拍？\"劉慧娘轉動渾天儀，青銅環扣隨星位轉動，\"當年柴世子改制時...\"她忽然噤聲，袖中滑落的算珠滾向屏風後的溫泉池。

月色漫過青玉池欄時，陳麗卿的戰袍化作鮫綃浴衣。她將佩劍浸入溫泉，劍身淬火紋在蒸汽中隱現北斗七星：\"這池水引的是磁山礦脈，當年喬道清...\"話未說完，裴秀賢的高麗長裙已如白蓮鋪展水面。

劉慧娘散開發間機括，三千青絲垂落如瀑：\"臣妾新制的銅管引水裝置，可保池溫晝夜如一。\"她忽然掬水潑向暗藏機關的假山石，虹橋下頓時升起十二道水簾，每道水幕皆映著《洛神賦》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