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深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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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鐵檻寺和水月庵這兩處地方，賈母旁敲側擊的問了問寶玉，方才得知原來水月庵與鐵檻寺均為賈府名下的家廟。

其中，鐵檻寺乃是專門供賈府停放靈柩、操辦喪事的場所。

一般來說，如果京城賈府中有人員不幸離世，其喪葬事宜通常都會在此舉行。

水月庵則是個姑子廟，又因為饅頭做得好，還被得了個饅頭庵的“雅號”。

賈母聽聞此事後不禁莞爾一笑，心中暗自思忖：

“好端端的一座尼姑庵，本應是以傳經佈道、行善積德而聞名，怎會因饅頭做得最為出色反倒獲此別稱，如此看來，這裡恐怕並非什麼清修之地，說不定還是一處藏汙納垢之所！”

賈母略作思索之後，打定主意再過兩天便派遣可靠之人前往這兩個地方仔細查探一番。倘若果真發現它們並非正經營生之處，屆時她自會設法妥善處置。

這般盤算下來，近日裡她手頭的事務愈發繁重起來，且不知日復一日這般操勞，自己這副身軀是否還能夠承受得住。

待將這些賬目梳理完畢時，已然臨近子時時分。寶玉早已睏倦至極，上下眼皮直打架，賈母見此情形並未過分逼迫於他，索性早早地就讓其回房歇息去了。而在另一間屋子中的黛玉，此刻也已安然進入夢鄉。此時此刻，偌大的宅院中唯獨賈母一人依舊興致勃勃，全無半點倦意。

此刻，門外的月光如銀練般傾瀉而下，彷彿給整個庭院披上了一層薄紗，而賈母六十二歲的高齡愣是午夜不睡，喊著鴛鴦過來給她掌燈，非要一主一僕出去走走溜溜看看夜色。

翡翠深知賈母的性子，知道勸阻也是徒勞，便趕忙去取來一件厚厚的披風，小心翼翼地披在賈母身上，又取了照明的燈火，另準備喊幾個人一塊出去。

就在眾人忙碌準備之際，賈母忽然瞥見賈環的房間門口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只見賈環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望著她們這邊。

這孩子剛剛睡醒，頭髮亂蓬蓬的，頭上還豎著幾縷倔強的呆毛，活脫脫像一隻毛髮凌亂的小狗，模樣煞是可愛，較平日裡更是多了幾分討人喜歡的味道。賈母見到賈環這般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愛之情。

“祖母……您怎麼還沒睡？”

賈環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又用力地揉了幾下，這才帶著些許膽怯開口說道。賈母聽了微微向賈環那邊側了側身子，看著他道：

“我今日不困，你怎麼醒了，祖母今兒吵到你了？”

賈環點了點頭，然後便光著腳丫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賈母見此情景，連忙吩咐身邊的丫鬟趕緊將賈環抱起來，並輕輕地放置在了自己身旁的小榻上。

這張小榻對於賈環來說還有些高度，當他被放上去之後，身子不禁搖晃了幾下，兩隻腳丫子也因為不太適應而晃動起來。

賈母心疼地看著賈環，略帶嗔怒地責備道：

“如今這天氣漸涼，怎麼能大半夜的睡醒了就光腳在地上走來走去，伺候你的那些個丫鬟都睡著啦？竟然也不好生看管著你。”

原本在一旁守夜的丫鬟匆匆跟了過來，恭敬地向賈母回話道：

“老太太請恕罪，都是奴婢的錯。方才奴婢不小心打了個瞌睡，結果一睜眼，環三爺就已經走到地上了。奴婢本想趕緊給他把鞋子穿上，可三爺卻擺著手直說不用。”

賈環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挺起胸膛，驕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祖母您就別責怪她了，孫兒我的身體可好得很呢！光著腳在地上走這麼一小段路算不得什麼大事。

況且，我動作輕得很，從下床一直到走出來，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不怪別人聽不見。”

賈環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