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月下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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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路完全被東吳截斷的情況下，想要回蜀，身在臨沮的林夕與關羽也只有走上庸過西城入漢中這一條路。

兩人夜間將馬裹蹄，穿行於山嶺中，就如滄海一粟，便是有追兵，也無從找尋，所以他二人幾乎是在無人地帶行走，走了數日，終於如野人一般出了崇山峻嶺，上了官道，也不往城中去，直奔漢中而走。

當漢中太守魏延奔至府門時，使勁揉了揉眼睛，不確定的問：“關將軍？”

天知道他聽到通傳說關將軍來到漢中時是怎樣的震驚，見了鬼了麼不是？

可現在再看關羽，瘦了好大一圈，蓬頭垢面，破衣爛衫，身後還揹著個……什麼啊……身邊還有一個乞丐一樣的……那是女子？

若不是那赤兔馬，那青龍偃月刀，那一部花白長髯，還有關羽那周身的威壓，魏延怎麼敢信這是關羽？

關羽卻覺得汗顏，嘆了一聲，“文長，進府再說吧。”

林夕至此已是強弩之末，見到魏延倍感親切，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文長將軍！”好久不見！然後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正躺在一張榻上，陌生的屋子，旁邊還有一個小丫鬟。聽到動靜，看見林夕醒來，高興地上前，“小姐，您醒啦！我這就去告訴將軍！”說完就跑出房去。

片刻，屋外就傳來腳步聲，到門口時卻又停下，只聽關羽的聲音響起。

“林姑娘，關某方便進來麼？”

“關將軍請進！”聲音嘶啞，可能是很久沒有發聲的緣故，自己這是暈了多久？

關羽聞言，這才邁步進屋，就見榻上躺著的林夕，面色蒼白如紙，心中不由得一疼。都是為了救他關羽啊！

林夕也在打量關羽，已經梳洗乾淨，換上了一領淡藍色錦緞袍服，恢復了武聖風采，只是眉宇間卻多了愁緒，眼角似乎都有些下垂。

“林姑娘，為了救某，傷重至斯，關羽實不知該如何謝姑娘！”說完，衝林夕一抱拳，卻將臉扭向一旁，自覺無顏面對這個姑娘。

“既是同袍，關將軍又何必再說這些？這些日子同生共死的，將軍怎還跟林夕如此客套見外？”頓了一下，林夕又繼續說道：“若是真想謝吾，那將軍就要好好活著！為了坦之將軍，也為了林夕……的仙丹！”

關羽一震，自己心中所想，這女子一眼就能看出？唉！

勉強笑笑，“雲長，自然是要活著見到兄長的。姑娘的傷已經讓醫女清理包紮了，可還需要找醫者來診治？有何所需儘管說來，文長定能辦好。”

“文長將軍，自是周全的。關將軍一路也多有辛苦，望自保重！”

關羽點頭，便離了房間。

林夕又睡了一覺，直到外面漆黑時方才醒轉。起來出個恭，活動一下腿腳，覺得差不多緩過來了，肚子卻咕嚕嚕叫了一聲。

正想出門去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就聽屋外院中，魏延說話。

“關將軍，坦之兄弟，已經入殮了，將軍節哀！”

沒聽見關羽的聲音。

“關將軍，末將已經快馬傳信回成都，不日就會有回信，您且安心在漢中休養幾日。”

還是沒有關羽的聲音。

魏延的聲音變得愈發艱難起來，讓他一個糙漢子安慰武聖，委實難為他了。

“關將軍，荊州之失，乃東吳背盟，糜芳士仁叛變所致，將軍不必如此自責。”

不知關羽做了什麼，魏延應了一聲“諾。”

院中又無了聲息。

林夕等了半晌，方才聽見關羽那壓抑的沉痛的哭聲。

逃亡時顧不得多想，真到了自家地盤時，萬般痛楚才一齊湧上心頭。

又過了一陣子，等屋外哭聲停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