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灰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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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墳地遍佈的山谷，林宸和吳德被執法弟子徵召過來埋葬屍體，吳德一臉苦逼模樣，整天叨個不停。

林宸給人看起來也是一臉無奈，但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每次搬運屍體，噬字屍蟲都吸收屍體上的死氣，轉化成一股股濃郁的天地元氣給他修煉，這些弟子修為低，死氣不是很濃郁，但可以一邊幹活一邊偷偷修煉。

夜晚，林宸還被特意安排值夜，看得出來那負責的執法弟子在故意刁難林宸。

林宸看似有些不樂意，實際上這倒方便他暗中吸收死氣修煉，還不用怕引起別人懷疑去找藉口解釋，聽說這次外門弟子死傷慘重，匪患突然爆發，在官府沒有鎮壓清除前，估計一段時間都不會消停，死氣的來源短時間都不用擔心。

林宸相信有噬字屍蟲的幫助，即使先秦築基需要耗費尋常單修武者數十倍的天地元氣了，在宗門比試之前突破後天武境後期應該沒有問題。

“砰砰砰……”

在後山那幽深而靜謐的樹林深處，林宸的劍影如狂風驟雨般劈砍在粗壯的樹幹上，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低沉而有力的迴響，彷彿是大自然對這不懈努力的回應。

劍鋒所至，樹幹表面瞬間佈滿了細密的裂紋，木屑如同被狂風席捲般四散飛濺，這正是他體內那股霸道劍勢的直觀體現。

然而，這份力量雖強，卻也難以馴服，林宸的手臂在一次次的揮擊中逐漸麻木，直至虎口被磨破，鮮血悄然滲出，滴落在枯黃的落葉上，映襯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林宸喘息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把陪伴他無數日夜的鐵劍上。

儘管他已經能夠初步駕馭劍勢，但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彷彿一頭脫韁的野馬，讓他難以真正掌握。無數次的重複練習，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敗，突破的曙光似乎總是遙不可及。

此刻，林宸的思緒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份在縱橫劍谷的記憶，父親林嘯天的身影在腦海中漸漸清晰。記得第一次拿起修煉用的木劍時，父親那句簡單卻意味深長的問題：“你為什麼執劍？”

那時的他，滿懷激情地回答“行俠仗義”，以為這便是劍客的最高理想。

然而，父親臉上並未露出預期的讚許，只是讓他繼續修煉，去體會劍道的真諦。那時的他，滿心困惑，不解父親為何對自己的答案不置可否。

此刻，當林宸再次回想起那一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與不甘，他無意識地將這股情緒傾注於手中的鐵劍，猛地一劈，劍光如龍，伴隨著一聲怒吼：“報仇雪恨！”這一擊，彷彿將他所有的憤怒與痛苦都傾瀉而出，樹幹應聲而裂，鐵劍深深嵌入其中。

待情緒稍緩，林宸費盡全力將鐵劍拔出，卻因用力過猛而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他躺在地上，望著那把已佈滿裂痕的鐵劍，以及自己虎口處不斷滴落的鮮血，心中五味雜陳。

“劍受傷了，手也受傷了……”他喃喃自語，父親的問話再次在耳邊響起：“你為什麼執劍？”這一次，他卻遲遲沒有回答，心中充滿了迷茫與掙扎。

在漫長的沉默中，林宸的思緒逐漸清晰。他回想起今日在竹林偶遇的釣魚客，那竹上劍客以竹葉割斷魚線的一幕，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他心中的迷霧。

他突然意識到，這些年自己的心境一直被融合的另一股意識所左右，一直深陷於仇恨的泥潭中無法自拔，正如這難以掌控的劍勢一般，逐漸被仇恨所吞噬，失去了自我。

“報仇雪恨固然重要，但這絕不是我執劍的唯一信念！”林宸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清澈，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鐵劍，彷彿握住了自己命運的鑰匙。他回想起父親、於馨、吳德，以及奪門之變中無辜受害的人們，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