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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觀遲躺下不久之後，外面就傳來動靜，應是唐凝來了。

他長鬆了一口氣。

凝兒果然很在乎他這個四哥，下人才過去，她馬上就來了。

唐枝也怨不得他偏心，誰讓凝兒貼心又懂事。

很快，門被開啟。

唐凝吩咐下人：“我看著四哥就好，你們退下吧。”

聞言，唐觀遲又是心中欣慰。

瞧瞧凝兒多在乎他，凡事親力親為， 都不需要下人幫忙，不愧是他最疼愛的妹妹。

可閉著眼睛的他，根本就沒察覺到唐凝的眼裡充滿厭惡。

照顧他？她才不想照顧呢。

只是下人到她院中的時候，正好她聽說楚月荷晚些時候也會去看唐觀遲。

為了讓楚月荷知曉她的懂事，她才不得不過來這邊。

床的這邊，唐觀遲因為許久未沐浴，還多次嘔吐，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味。

“臭死了。”唐凝厭惡地說出這三個字。

什麼？

唐觀遲腦子嗡了一下。

凝兒方才是說“臭死了”嗎，她嫌棄他？

唐凝在屋內轉來轉去，她想出去，但又擔心碰到楚月荷，所以只好忍著。

唐雲禮那邊已經放棄她了，她必須要穩住其他人。

突然，門口傳來下人的聲音：“七小姐，該給四少爺擦臉了， 是您來，還是奴才來？”

擦臉？

要她給一個瘋子擦臉？

唐凝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拒絕。

但話到嘴邊，她卻是問起：“夫人來了嗎？”

“夫人應該等會便會來吧。”

唐凝迅速改了回答：“我來吧。”

將熱水接過來，讓下人關好門，她朝床邊走過來。

聽著逐漸走近的腳步聲，唐觀遲在心裡嘆息。

凝兒還是關心他的，雖知道他的身體臭，但還是願意照顧他的。

他的確是太久沒有洗漱，髒兮兮的，也不為難她了。

唐觀遲就想起身坦白一切，但他還沒有來得及有動作，那盆還帶著熱氣的水，從他的頭頂澆下來。

他整個人都懵了，也忘記做出反應。

床邊，唐凝確定唐觀遲全身溼透，而她的裙襬也溼了之後，她開始對著門口大聲喊了起來：“四哥，你又發病了是嗎？為何要打翻水。”

下人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就想衝進來。

但唐凝阻止他們，“你們先別進來，待我收拾一下。”

“七小姐，是四少爺又發病了嗎？”

“哦，他方才無意識甩了我一下，水翻了，我沒事的。”唐凝用無奈的語氣回答。

什麼？

他甩了她一下嗎？

唐觀遲袖子下的手指攥成拳頭。

他發病的時候，的確是會有很多無意識的動作。

下人也戰戰兢兢提醒過他，說他會無意識打人，哪怕服藥了也會有這個動作。

可他現在意識清醒，做沒做什麼，他難道不知道嗎？

凝兒她到底在做什麼！

很快，外面傳來楚月荷的聲音。

她睡足覺了，神清氣爽的，所以她對下人說話都和悅了幾分。

“四少爺的情況如何？”

“七小姐在照顧他呢，不過方才好像水打翻了。”下人趕緊回答。

唐凝趕緊衝出去，“母親，是我不好，我想照顧四哥的，誰知道手打滑，水便打翻了。”

楚月荷見她裙襬都溼了，別提有多心疼。

“這種事讓下人做不就行了嗎？何至於你親力親為呢？”

唐寧凝紅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