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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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河的上游，九嶷山脈向東三萬萬里之遙，龍門峽靜靜橫立於此方。

黃河，這條古老而磅礴的大河，正應了那句 “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 的描述，此時濁浪排空，波濤洶湧澎湃，彷彿河底有一條沉睡的神龍正在翻江倒海，攪弄著這無盡的波濤。

龍門峽，兩座巍峨的山峰好似從大地中突兀而起，直直地插入雲霄。淡淡的白雲如輕紗般繚繞于山間，為這雄偉的山峰增添了幾分神秘與空靈。

滾滾黃河，如一條奔騰的巨龍，橫亙在白雲之間，當它行至此處，卻陡然急轉而下，如同一道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的銀河，飛流直下三千尺，那磅礴的水流衝擊著岸邊的岩石，驚濤拍岸，濺起無數渾濁的浪花，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彷彿在訴說著天地間的雄渾與壯闊。

在那悠悠白雲之中，三兩隻雄鷹正舒展著巨大的翅膀振翅翱翔，它們身姿矯健，傲然不與燕雀同流合汙，在廣闊的天際獨自飛舞。

鷹眼中自帶銳利且霸氣的光芒，俯瞰著廣袤的大地與奔騰的河流，那氣勢猶如天空中的主宰一般，彷彿隨時準備鷹擊長空，在蒼穹之下盡情地搏擊，展現著無盡的力量與威嚴。

黃河的濁浪之中，尾尾金鯉正爭先恐後地破出水面，它們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著，奮不顧身地躍向上空，竭盡全力地搖曳著魚尾，那身姿恰似離弦之箭，向著橫跨于山腰、閃爍著七彩霞光的龍門射去。

在灼灼陽光的照耀之下，周身覆滿鱗片的金鯉在空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璀璨奪目，宛如一顆顆墜落人間的星辰，在這波瀾壯闊的河面上演繹著一場驚心動魄的生命之舞。

那龍門巍然屹立在那裡，閃爍著神秘的七彩霞光，彷彿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神秘通道。有魚成功躍過其上，便能一朝化龍，騰飛萬里，展翅翱翔於天際，開啟一段輝煌永恆的傳奇之旅；然而，也有魚不幸落於其下，有的跌落回濁濁的河水中，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圈圈漣漪，訴說著它們的不甘；有的則落入鷹爪之中，在那鋒利的爪子下，無力掙扎，生命就此終結。

在黃河南岸的山峰之巔，燧人孤獨的身影靜靜地佇立著。他抬頭仰望天空，那大日高懸，灼灼的陽光耀眼奪目，讓人不敢直視；低頭俯瞰，眼前魚躍龍門的壯麗景象映入眼簾，他觸景生情，推己及人，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波瀾，心有慼慼焉。

“人族之勢，比之河中之魚而不如也。”

燧人心中暗自感慨，龍門對於河中的魚兒來說，雖是化龍之天塹，但好歹是可見的。魚躍龍門之時，它們或成功躍過，實現夢想；或不幸跌落，雖有遺憾，但至少嘗試過，也目睹過龍門的風采。即便失敗，餘生者也可以積蓄力量，等待下次機會，捲土重來。

可人族的開智之路，卻猶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阻擋著人族前行的步伐。它深不可測、高不可攀，既不可感知，又不可目視，更不可聽聞，人族只能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盲目地摸索嘗試，根本不知何時才是盡頭，何處才是終點。

初陽破曉，一線天光如同一把利劍，劃破了黑暗的夜空，朝霞如火，將整個天空染成了一片絢麗的色彩。此時，人族的遷徙隊伍猶如一條蜿蜒盤行的長蛇，沿著波濤洶湧的黃河岸邊，艱難地向前行走。那徐徐而進的人族隊伍，也緩緩地映入了燧人的眼簾。

隊伍中，有躬先士卒、奮勇向前的九黎，他手持石矛，大踏步地走在前方，為眾人開闢著道路，每一步都堅定有力；有往復不息、風塵僕僕的淄衣，她忙碌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悉心照料著每一個需要幫助的族人，不辭辛勞；有鍥而不捨、堅如磐石的有巢，他始終守護在隊伍的後方，如同一座堅固的堡壘，給予族人安心與依靠。

更多的卻是目光呆滯、如行屍走肉般的眾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