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楚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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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二十三年，暮春的江淮之地，本該是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的旖旎景緻，卻被烽火硝煙染得昏沉慘淡。秦軍在王翦的率領下，如虎狼之師，步步緊逼，與項燕統領的楚軍對峙於蘄南。

項燕，楚國名將，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堅毅似鷹，半生戎馬，守護著楚國的山河。他深知秦軍此來勢洶洶，背後是虎視眈眈、欲吞天下的秦王嬴政，而楚國，是橫亙在秦統一路上的巨石。楚軍士卒們在他的感召下，士氣如虹，雖兵力稍遜，卻憑藉著對家國的赤誠，在陣前築起一道血肉之軀的防線。

數月過去，王翦深諳用兵之道，按兵不動，只等楚軍懈怠。項燕時刻警醒，督促士兵嚴守，可長時間的對峙，糧草漸少，後方補給又時斷時續，軍中怨言漸起。年輕計程車卒們望著一成不變的對岸，思鄉心切，眼神中的鬥志也開始閃爍不定。

翌日，晨霧瀰漫。秦軍大營卻突然響起震天的戰鼓，王翦抓住楚軍補給隊伍遲至、士卒用過早飯精力分散的時機，悍然發動總攻。一時間，箭雨遮天蔽日，秦軍先鋒如黑色潮水般湧向楚軍陣地。項燕聞變，飛身上馬，拔劍高呼：“楚之勇士，隨我殺敵！保家衛國，就在此時！”他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楚軍將士們強振精神，奮勇向前。

秦軍攻勢猛烈，其弩箭威力巨大，所到之處，楚軍將士紛紛倒下。但項燕親率精銳衛隊，衝入敵陣，他的劍上下翻飛，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血花，秦軍前鋒竟被他這股猛勁暫時逼退。身旁的親衛不斷高呼：“將軍威武！”為楚軍注入強心劑，士兵們緊緊跟隨，一時間雙方陷入慘烈的肉搏，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可秦軍後續部隊源源不斷，楚軍漸漸不支。項燕見左翼防線被秦軍重甲步卒撕開一道口子，心急如焚，拍馬馳援。途中，流矢如蝗，他的臂膀被擦傷，卻渾然不顧，硬是憑藉高超的武藝和無畏的膽魄，將左翼穩住。然而，秦軍右翼的輕騎迂迴到楚軍後方，縱火焚燒營帳、糧草，一時間火光沖天，楚軍陣腳大亂。

項燕環顧四周，心知大勢已去，但眼中仍燃燒著不屈的火焰。他集結殘部，向都城方向且戰且退，期望能在都城之下再做抵抗。一路上，不斷有楚軍零散隊伍加入，望著這些疲憊卻熟悉的面孔，項燕眼眶溼潤，發誓要與家國共存亡。

秦軍馬不停蹄，直逼楚都壽春。楚王負芻在宮城內憂心如焚，朝堂之上，群臣爭論不休，有主張求和的，有懇請背水一戰的，卻無人能拿出切實良策。項燕回城，滿身血汙，進宮面聖，他伏地請罪，自責未能禦敵於外。楚王扶起他，君臣相對，無言淚下，此時唯有拼死一搏。

秦軍圍城，水洩不通。項燕日夜守在城頭，指揮士兵加固城防、搬運巨石、燒開油鍋，準備迎敵。楚軍百姓自發上城，送飯送水，男女老少皆願為守城出力。秦軍攻城，雲梯高聳，撞城錘不斷撞擊城門，每一下都震得人心驚膽戰。項燕在城牆上奔走，箭無虛發，射殺無數秦軍登城士卒，楚軍投石、潑油，拼死抵抗，城牆下秦軍屍體堆積如山。

但王翦調來了重型投石機，巨石呼嘯著砸向城牆，多處牆體崩塌，秦軍趁勢湧入。項燕帶著最後的精銳，在街巷中與秦軍展開巷戰。他手持長槍，身先士卒，從街頭殺到巷尾，可楚軍兵力越打越少，身邊的親衛一個接一個倒下。

混亂中，楚王負芻被秦軍尋得蹤跡，突圍失敗後被俘。項燕聽聞此訊，悲痛欲絕，卻仍不退卻。他單槍匹馬衝入秦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境，秦軍忌憚其勇猛，一時不敢近身。最終，在力殺數十名秦軍後，項燕多處負傷，血染戰袍，終因寡不敵眾，轟然倒下。

壽春城破，火光沖天，哭喊聲不絕於耳。楚國的繁華在這一戰後化為灰燼，百姓流離失所。而秦，在這場慘烈征伐後，向著大一統的霸業又邁進了堅實一步，歷史的車輪在鮮血與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