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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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錢躺在床上。

他又出現了幻覺，將那個小瞎子當成了鳳黎，儘管自己被揍了一頓，但還是覺得安心，這讓他感到疲憊，現在才可以淺淺睡下。

另一邊。

客臥裡。

蓮手上拿著一塊熱手巾，擦拭著小瞎子髒兮兮的身體。

蓮順手脫下對方的衣物。

小瞎子的身體有多處擦傷，但沒有比較嚴重的傷勢，而她的腿有些肌肉拉傷，並且兩隻腳已經血肉模糊。

蓮細心地擦拭她的全身。

小瞎子的身體變得白淨了一些，而這些天的風吹日曬，讓她的面板有些微黑。

將小瞎子的臉擦乾淨後，她瘦瘦小小的臉上，眉頭緊緊皺著，彷彿在做著噩夢。

蓮將小瞎子洗淨後，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外面的阿桂，將小醫仙請過來。

蓮面容寧靜，並不兇狠，她和裴錢是在裴錢六歲時認識的，她比裴錢大三歲，兩人之前沒什麼交集，只是在一天，裴錢沒偷到足夠的錢，被罰餓了三天，自己給了對方一小塊饅頭而已。

但她沒想到的是，在之後，裴錢真正的幫過自己不少忙，尤其是自己被發現是女子身份的時候。

那時候，裴錢已經跟著鳳黎了，裴錢半夜聽到訊息，就過來把人宰了，事後儘管知道，那是鳳黎準備解救奴隸，裴錢順道過來的。

但自己還是很感激的，從那之後，蓮就開始注意著裴錢。

直到裴錢十歲的時候，親手殺了鳳黎，還認了虎爺當乾爹的時候，蓮有些驚訝，她怎麼也不相信裴錢是兩面三刀的人。

也是在那一年，裴錢花錢給自己等人贖身，帶著和自己一般的童子鬼，一起組建起隊伍來，說好聽一些，叫收保護費，說難聽一些，就是幹黑活的。

蓮和之前在人牙子手下乾的活，沒什麼不同，只是上面的老大變成了裴錢，並且和自己一樣被割掉舌頭，或打斷腿的殘廢，也沒什麼好出路。

裴錢變得有些神經質，但他從來沒有對手下人不好過，童子鬼們很感謝裴錢，他們認為，自己得到了信任。

但是，蓮知道，根本沒什麼信任。

她跟著裴錢，當了對方的護衛，也自然知道了對方的習性，太過於老成和狠辣了，尋常的人心鬼域，在裴錢看來，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都是對於利益的置換，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同時也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那就是一股來自於內心的自卑。

他是個殘廢。

他殺了自己的恩人。

他神經質，終日不得安眠。

他對金錢有些迷一樣的喜愛。

他厭惡女人，甚至喜歡解剖那些妓女。

這些都是他的弱點，但是蓮知道，這些都是假的，裴錢真正的弱點，是他的年輕。

他太過於年輕，成長的也太快，沒有人給他點亮一盞內心的燈，他只能摸黑前進，好在他之前的人生一直都是黑暗的，所以他在黑暗中反而看得更清楚。

蓮嘆了一口氣。

想到了裴錢，在吩咐自己照顧這個小瞎子的時候，眼神是溫柔的。

和某天他喝醉，看自己也是溫柔的，只是他念的是別的女人的名字，並且還不是說什麼“我愛你”，“我喜歡你”。

而是“對不起”。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女聲打斷了蓮的思緒。

“裴錢在哪啊？”

“唔，唔，唔。”

阿桂也是被割掉了舌頭的童子鬼。

他著急忙慌地指路。

他以為是老大裴錢出了事，著急地去了藥鋪找到小醫仙，就拉著她走，小醫仙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