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殆辱近恥，林皋幸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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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講的“省躬譏誡，寵增抗極”我們從兩個方面講了人們對待寵辱的心性磨鍊，也講到了“亢龍有悔”這種寵極而辱的規律與例子。今天我們要講的便是如何對待這些寵極或恥辱的方法——“殆辱近恥，林皋幸即”。

“殆”，形聲字，該字成形比較晚，最早見於小篆時期。在篆文中，其字形從“歺”（隸變後寫作“歹”）表意，篆書形體像人的殘骸，表示危險，多與死亡相近；臺表聲，也表意，最初通“胎”，表示的胎兒的意思；由此可見，“殆”的造字本義本義為非常危險、危亡的意思。《說文解字》：“殆，危也。從歺，臺聲 。”《說文解字注》：“危也。危者，在高而懼也，引伸之凡將然之詞皆曰殆、曰危。”由於陷入危險或危亡的境地就有失敗的風險，因此，其字義也進一步引申為失敗、或者將事情做壞的意思。《荀子·議兵》：“輕利僄遬（piàosu），卒如飄風，然而兵殆於垂沙，唐蔑死。”

人處於危險的境地必然會心生恐懼，所以其字義又有畏懼、恐懼的意思。《管子·度地》：“人多疾病而不止，民乃恐殆。”因人處危懼則身心睏乏，故引申而有睏乏、疲憊的意思。《廣雅?釋詁》： “殆，敗也。”《孫子兵法?謀攻》裡的 “知彼知己者，百戰不殆”，《莊子·養生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講的都是這個意思。

人處危懼是指將要發生不利於己的事情，故“殆”字引申出表示推測的副詞，相當於大概、可能的意思。如《左傳?僖公二十三年》“離外之患，而天不靖晉國，殆將啟之”，意思是經受逃亡在外的憂患，而上天不讓晉國安定，大概是將要贊助他了 。也引申有表示範圍的副詞，相當於 “僅僅”“只”的意思。《漢書?趙充國傳》“此殆為空言，非至計也”，即這僅僅是一句空話，並非是上好的計策。也引申為表示肯定的副詞，相當於當然、必定的意思。如《呂氏春秋?自知》“臣聞忠臣畢其忠，而不敢遠其死，座殆尚在於門”，意思是忠臣竭盡忠心，即使獲死罪也不躲避，任座必定還在門口。

“辱”，會意字，該字出現的比較早，在甲骨文中就已經出現。在甲骨文中，其上面是“辰”字，“辰”一說是“蜃”字的象形初文。蜃指一種大蛤蜊，蛤蚌外殼堅硬，先民們用它的殼製成除草的農具。其下面是手形“又”（和“寸”一樣）在古代都表示的是手的意思。兩者結合下來，其本義指用手持蚌鐮耕作鋤草的意思，所以一直被懷疑該字為“蓐”或“耨”的初文。《淮南子·汜論訓》也有先民“摩蜃而耨”的記載，就是將蛤殼磨鋒利用以除草的意思。文字學家林義光認為“辱”是“農（農）”的本字，象手持“辰”除草之形。到了小篆下部的“又”變為“寸”，已與今文無太大區別。

但是其字的意思怎麼變化的呢？古人耕作的農耕時令是農曆三月，也就是"辰"月。我們在前面“辰宿列張”時講過房星（房日兔）叫"辰星"，代表開春耕田的徵候。在古代三月如果有人誤了農時，耽擱了耕作大事，便有殺頭之罪，這種罪對於農人來說是巨大的恥辱，所以“辱”字又衍生了羞恥的意思。《説文解字》：“辱，恥（恥）也。從寸在辰下。失耕時，於封畺上戮之也。辰者，農之時也。故房星為辰，田候也。”由此可見，最初的古代人對農業的重視。

在文字的發展過程中，又引申出玷汙、使之 受到恥辱、使不光彩的意思，多用於形容損害他人或自己的聲譽、形象等。在古代漢語中，“辱” 還可以用作謙詞，有承蒙的意思；這是一種自謙的表達方式，透過貶低自己來抬高對方的地位。

“近”，形聲字，始見於戰國時期文字。在戰國文字中，從辵（chuo，辶的最初文字），斤聲的結構；外部為“辵”，表示與行動、行走有關，作形旁；內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