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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才子們個個臉上發燙。
又聽到輕寒柔和清雅的聲音響起：“小女子沒進過學堂，也沒有授業老師，只是先母在幼時教我習了幾個字罷了，並無多少見地，更不敢以才女自居。
只是方才聽到諸位在談學問之道，突然想起前日夢裡有個老神仙對我說過幾句話，小女子雖不才，也覺得說得實在是好，才想著說出來諸位才子們聽聽，看到底如何？”
“無稽之談！荒唐！”安王冷哼一聲，嗤之以鼻。
孔溪谷也覺得荒唐，但更覺得這女子聰明，借神仙託夢的藉口，就算說得不好，也沒法和她計較！
神仙說的，你覺得不好就嘲笑神仙去！
在座眾人想來也是如此想法，但畢竟是個女子，再怎麼荒唐也沒有當面揭穿，把人家架在火上烤的道理？
更何況，她生得討人喜歡，還是司督主未過門的妻子。
“呵呵，崔輕寒！”安王顯然沒打算放過崔輕寒，他冷笑兩聲，斜睨著輕寒說道：
“你借什麼神仙之口？知道自己說出來的是個笑話？無非就想掩蓋自己無才的事實罷了。今天，從這雲棲書院出去，我想你崔輕寒譁眾取寵的名聲也就傳出去了，哈哈哈！”
安王笑得痛快，痛快到忘了自己風雅溫文的人設。
笑得諸位學子心頭都有些不齒。輕視女子他們都有，但要說羞辱女子，他們自認還是做不出來。
“我說是老神仙託夢，安王偏偏要說是我崔輕寒自己的想法，好！我也不與你爭辯，管他是誰說的，總之出自我崔輕寒之口，那諸位便聽聽如何！”
“崔小姐請講，老夫洗耳恭聽！”孔溪谷亦不屑安王行徑，見輕寒不卑不亢，不急不怒，心頭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讀書何用？學問之道目的為何，四句話，與君共勉。”
輕寒端正神情，一字一句念出張載的千古名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要說讀書，就這四句夠了，還怕搞不死你們？
夠了，真的夠了！
全場鴉雀無聲。孔溪谷怔了片刻，倏爾眼圈發紅，熱淚盈眶。
大滴大滴的淚順著蒼老的面龐滑過，掛在白鬍須上。臉上卻帶著笑，狂熱的笑，瞭然的笑，釋懷的笑！
“好！好！好！”孔溪谷大叫三聲好，“拿筆墨來！”手一揮，鬚髮揮舞，甚是狂放！
“神來之筆，神來之筆！知老夫者，知讀書真諦者，崔小姐也！”孔夫子激動得手舞足蹈。
很快就有小廝搬來案几，擺上筆墨紙硯。
“崔小姐！”孔夫子走到輕寒面前，雙手高揖至額，而後躬身九十度向下一拜。
行的是最高規格的大禮，孔夫子一拜起來後還要再拜，輕寒連忙托住孔夫子。
“夫子不可，小女子受不起夫子大禮！”
夫子行禮，在座文人也紛紛起立朝輕寒深揖下去！
剛才輕寒的四句話，如驚雷，如霹靂，在每個讀書人心頭炸開。震耳發聵，直擊靈魂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試問，哪個讀書人聽了不熱淚盈眶，不熱血上湧！
“老夫恭請崔小姐賜字，此書老夫想掛在將雲棲書院正堂，作為院訓。入書院求學者均需在院訓下行大拜之禮，讓天下人都曉得讀書人該為什麼而讀書！求崔小姐成全！”
說著孔夫子又是一拜！
“好說！是輕寒的榮幸！”輕寒抬住孔夫子胳膊，大方走到案几前，上好的宣紙已展開，對字她倒還是有信心。
孔溪谷為輕寒取下湖筆，挽起衣袖，親自磨墨。
輕寒提筆，蘸上濃墨，揮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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