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晷針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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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凝成的露水懸在半空,陸昭的指尖堪堪觸到斷裂的晷針。時空凝固的剎那,三百年前的腥風穿透歲月,裹著祭壇上星砂釘刺入後頸的劇痛,將她釘在原地。
慕九孃的鶴羽面具在記憶幻境中碎裂,露出與劊子手重合的面容。可眼前的女子正攥住她持劍的手腕,玉笛殘片在掌心烙出焦痕:"聖女若此刻斬斷晷針,沈公子便要永困時隙!"
陸昭的鎏金瞳孔映出天機晷核心——沈墨的虛影正被青銅鎖鏈絞住咽喉,那些鎖鏈分明是初代族長傀儡絲的具象。她腕間血鳩紋突然暴長,刺痛中浮現新的畫面:靈族聖殿地底,三百盞青銅命燈正透過紋身汲取她的魂力,而燈芯躍動的火焰裡,沈墨的命魂已碎如齏粉。
"慕姑娘究竟要什麼?"陸昭的霜刃抵住對方心口,魂契圖騰自脊骨浮現金紋,"三百年前你親手將我送上祭壇,如今又要借晷針攪動風雲?"
慕九娘忽地輕笑,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日月圖騰。那圖騰邊緣滲著血絲,竟與陸昭頸間胎記產生共鳴:"當年刺入你後頸的星砂釘,刻的可不是靈族密文。"她指尖輕點,懸浮的晷針殘片突然映出巫族古語——"辰砂飼晷,天命歸墟"。
地脈深處傳來轟鳴,凝固的時空開始震顫。陸昭瞥見慕九娘後頸浮動的暗紋,那分明是巫族獻祭者才有的"血飼印"。記憶如毒蛇噬心,她突然記起第三百世瀕死時,黑衣人後頸的血鳩紋下也藏著同樣的印記。
"喀嚓——"
晷針徹底斷裂,時空洪流轟然傾瀉。陸昭在跌入漩渦前抓住慕九娘手腕,卻見對方唇角溢位血線:"小心月輪"話音未落,兩人已被拋入靈族禁地的往生陣中。陣眼處,初代族長的冰棺正滲出墨色星砂。
沈墨的嘶吼自虛空傳來,陸昭的魂契圖騰驟然發燙。她循著感應劈開冰棺,棺底竟埋著半截桃木簪——正是天機晷缺失的晷針!簪身密文觸到她的鎏金血,忽地映出洪荒幻境:少年沈墨跪在血池中,將星砂劍刺入自己靈臺,濺出的銀藍血液卻凝成這截桃木簪。
"原來你早將命魂煉成弒神刃"陸昭攥緊簪子,簪頭突然伸出金絲纏住她腕間血鳩紋。紋路褪去的剎那,地底竄出數十道黑影——他們手中的青銅弩箭泛著靈族密文,箭簇直指她心口。
慕九娘旋身吹響玉笛殘片,鶴唳聲震碎三支弩箭:"是長老院殘黨!他們想用血鳩紋將你煉成活晷!"話音未落,為首黑影突然扯下面具,爬滿蛇鱗的臉讓陸昭瞳孔驟縮——這正是地宮中被她斬殺的長老!
"聖女歸位,豈能少了藥引?"長老枯掌拍向地面,往生陣圖突然逆轉。陸昭足下冰層裂開,露出深埋的青銅編鐘。鐘面饕餮紋睜開血目,她腕間剛消退的血鳩紋再次暴長,這次直接爬上了頸間胎記。
霜刃劈在編鐘上迸出火星,反震的力道讓陸昭虎口崩裂。慕九娘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陣眼:"以巫族聖女之名,啟辰砂封魔陣!"血珠觸及冰棺的剎那,三百道金索自地脈射出,卻將沈墨的虛影捆得更緊。
"阿昭毀掉"沈墨的殘音斷斷續續傳來,他心口的星砂劍正被墨色星雲侵蝕。陸昭突然想起玄鐵匣中嬰孩骸骨上的桃木簪——若將兩截斷簪合一,或許能重啟弒神咒!
編鐘陣在此刻奏響喪音,陸昭的七竅開始滲血。慕九娘玉笛點地,震開撲來的黑影:"用你的魂血澆灌晷針!"陸昭毫不猶豫將霜刃刺入心口,鎏金血液噴濺在桃木簪上。兩截斷簪發出清越嗡鳴,竟在虛空拼成完整的弒神刃!
"攔住她!"長老的嘶吼中帶著驚恐。陸昭握緊弒神刃劈向編鐘陣,刃光所過之處,青銅鐘面浮現細密裂紋。沈墨的虛影突然凝實,星砂劍自虛空刺出,與弒神刃交疊出鎏金銀藍的光弧。
鍾陣崩塌的轟鳴中,陸昭看見真相最後的殘片——慕九娘在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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